返回第四十三章 夜半杀机(2 / 2)穿越之月上无风首页

前殿,廊下正当值的宫人和侍卫正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忽然听见掌事报了一更,这群宫人便井然有序的离去,只剩下侍卫仍然在留守。

听着殿外的更声,御桌前,永定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气道:“原来已经一更了吗?”

忽然一阵极寒的西南风从窗外吹来,永定帝甚觉这冷风吹进心里,忽然遍体深寒,便不自觉的拢了拢衣襟,思忖道,“今夜风吹甚紧,料必有灾殃。”

于是永定帝便起身行至窗前,放出一只信鸽,然后对着天空喃喃自语:“也不知计划进行的如何?”

唉,想到南疆和北疆的战事,永定帝满面愁容,谁料转过身又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禁叹气道:“自从玄武门兵变,众臣民拥我为大月皇帝,自此便晓夜无眠,唯恐令臣民失望,谁知世事易变,如今我已年级老迈,那曾经陪着我的故人又在何方?”

永定帝似乎又回想起年少时,他和谢歧一同策马江湖游历各国山川好不痛快,又一同在青阳山立下誓言要结为兄弟此生不离不弃!谁曾想京都风云变幻,父皇又打着病危的旗号又召他回京,那时他虽担忧这是陷阱,还是在谢歧的鼓励下冒死回京,后来虽经历波折,他终究还是成为了大月皇帝,他即位后立即赐予谢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那时二人又立志要成为一代明君贤臣为后世所敬仰!谁知这一切竟都似镜中花水中月,如梦亦如露,破碎了,消失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永定帝眼角似有泪花,对着窗外天空中的残月感慨道:“如今国家战乱四起,百姓也对我心怀怨怼,歧弟啊,原来当初我们想要的太平盛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吗?”

“陛下深居九重,当此寒夜,正宜安寝,又何劳神过虑?”

忽而殿门传来一声问候,原来是大太监廉贞来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内殿道:“冬夏之交,夜间风寒,陛下理当保重御体。”

永定帝只好收起愁容恢复到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道:“朕睡不着,正好你来了,桌上茶淡了,你去重沏一盏,再点上些火烛,朕今夜要批完这些折子。”

谁料廉贞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反而好奇地问道:“不知陛下所忧者何事?可否说与老奴听听,老奴实在不忍见陛下为国事忧心至此。”

谁知永定帝听了这话却面露不悦道,“你的话太多了,这不是你一个奴才该打听的事。”

廉贞撇撇嘴,正欲领命而去,却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廉贞心中一紧,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小太监冲进殿中,他一见到永定帝便急着下拜道:“陛陛陛...下!不好了!镇南王他谋反了!!现在十万叛军正在攻打玄武门!”

谁知定帝听到这个消息,仅仅是愣神片刻便却冷笑一声道:“你慌什么!他打不进来的!朕太了解朕这个儿子了!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再说,就算他打到了这里,他也不敢把朕怎么样!”

然后又对着小太监冷静吩咐道:“你去,传朕口谕,顺天府原为先帝亲卫,自朕即位以来累建大功,擢升为皇家授马步亲军,即刻命顺天府尹速速前去玄武门平叛!”

眼见小太监领命而去,殿内又只剩下自己和永定帝,霎时间廉贞心中闪过许多念头,镇南王素有贤名,若是他登位,必能厚待自己。

想到这里,廉政的心中激动不已!这时,他又注意书桌前唾手可得的一方厚厚的砚台,然后他又定睛注视着眼前毫不设防的永定帝,若是...

正当廉贞下定决心想要伸手拿砚台时,却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那人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紫色斗篷下,只露出额前几缕银色的秀发,看身形,居然还是个女人!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你吩咐庚使,紧盯南诏!还有,提醒戊使,阿沅的踪迹随时向总坛汇报!还有,提醒甲使不要忘记传信回来!”

永定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主人以身入局!属下佩服!”

银发紫衣人说罢转身一跃,片刻间已消失不见。

廉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瞬间刺杀的心思凉了半截。

且说永定帝做完这一切后自觉心头松了口气,这是他能为大月王朝做的最后几件事了,于是他转身坐回到金銮宝座上,刚想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却发现茶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

永定帝这才看向廉贞,却发现后者一脸呆滞似乎是吓傻了,他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拍桌案道:“你这奴才杵在那儿干什么?朕让你去沏茶,你没听见吗?”

“是是..奴才这就去。”

听见重重的责骂声,廉贞顿时回过神来忙不迭答道,心里却腹诽道,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一条小命不保。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杀声震天的喊声,廉贞又心道,莫非是镇南王赢了?可是远道而来的镇南军是怎么打过装备精良的顺天府军?

很快,廉贞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只见殿门被蛮横的破开,镇南王萧子阳身着华丽的锦袍,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枪,一步一步地朝着皇帝逼近。

只是镇南王的身边还跟着许多熟悉的面孔...礼部侍郎秦枫大人,原玄武门大统领公孙纥大人甚至还有廉贞叫不出名字的的顺天府尹!

“原来是顺天府倒戈了镇南王,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思及此,片刻之间,廉贞已然又做出了选择,只见他悄悄地挪动脚步,站在萧子阳一行人身边,然后又对着坐在宝座上的永定帝一脸义正言辞道:“太上皇,何苦来哉,若是此时退位,陛下可饶你不死。”

永定帝却仰头大笑,对着众人戏谑道:“太上皇?朕什么时候成了太上皇了?朕仍然是大月的皇帝!”

萧子阳听了这话立刻紧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父亲:“父皇,您在位多年,已经该休息了。这天下,该由儿臣来主宰。”

永定帝却看着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儿子,痛心道:“阳儿,朕问你,为什么,你要造反?在你十三岁时朕便封你为康乐王,等你长到十五岁朕又亲自将你带到群臣夸赞你有先皇遗风,十六岁又使你代行天子事旁听朝政,南疆祸起,朕不避讳你的南诏血统,使你手握重兵节制天下兵马以平叛,岂料,今日你竟然带着朕亲手交给你的重兵站在朕的面前反对朕?唉,阳儿,其实朕不怕你造反,朕只怕你担上篡逆的臭名,千秋万代之后为后世所鄙!所以不要让一时之快而毁了你自己,你明白吗?若是你现在退兵,你还是朕的好儿子,朕答应你,绝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萧子阳听罢,手中的长枪缓缓掉落,那双紫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父皇....”

“主上!老贼花言巧语,主上万不可轻信!”。

见萧子阳似有退缩之意,秦枫冷笑一声,夺过士兵的长剑,轻轻一挥,剑锋直划过永定帝的咽喉...

事起突然,萧子阳脸色瞬间惨白,他只是想要逼宫,并没有想过弑君,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骂名了!

永定帝虚弱的靠在龙椅上小口喘着气,恰好窗外投来一缕月色映射出他的身影如此孤独渺小,原来即使贵为皇帝也敌不过死亡的到来吗?是啊,他终于明白了,世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他却遗憾辜负了兄弟的真情,怪谁呢?是他有眼无珠,错害忠良,导致兄弟离心...

此时,又有一阵寒风直射进永定帝的眼珠里,永定帝缓缓闭上双目,再度睁眼时,他的眼中竟然流出血泪。

“也好,也好,这皇位让给你也罢,只是你要答应朕,你做了皇帝后,务要下一道圣旨赦免谢岐一家,还有,找到阿沅好生待她,她是谢岐唯一的女儿,朕已经很对不起她父亲了,不能再..再...对不起..对不起她。”

永定帝对着萧子阳说着最后的遗言,待到最后一句话说完便偏过头去气绝而亡。

“不要,父皇!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做皇帝了!父皇!你听见了吗?我错了,我求你,我求你别死!父皇!”萧子阳扑在父亲的怀中,感受着父亲的气息一点点冰冷,他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意识到父亲真的死了,萧子阳凄厉的哭声回响在整座宫殿中,而后他缓缓起身,形若癫狂,目眦俱裂,提起手中的长枪一步步逼近秦枫,他眼中有着滔天的怒气,似乎想要亲手将其碎尸万段。

谁知秦枫却只是站在那巍然不动,然后摊手无奈道;“主上息怒,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搏。老贼死了对大家都好。”

话音刚落,就用一大批甲士手持长剑冲进宫来只将萧子阳团团包围。

萧子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看向四周的侍卫,大声质问道:“你们?你们究竟是谁的人?快说!”

原来他竟是被利用了吗?到底是谁?是谁!策划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