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懂：“什么被洗了？”

我哥给她解释：“就是被搬空了。”

她似懂非懂：“哦……”

问了邻居才知道，别人听说她死了，就把她家里洗劫一空，说是为了弥补她欠下的债。

“她欠债？那他丈夫为什么不说，还说她没啥仇家？”

我哥迟疑片刻，说道：“怕不是她不敢告诉她丈夫？”

有这种可能。

按别人说的地址，我们又来到了债主家。

天寒地冻的，他家居然不生火，我满心期待的温暖破灭了。

他躺床上，看样子是还没醒。

隔壁屋传来柴火的折断声，我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那布常年没有换洗，脏得哟。

方无虞一个劲的摇头不肯进去，我把门帘抬高，她才肯弯着身子进去。

屋里就一个小女孩，衣着单薄，蹲在火坑边想生火。

我哥蹲下帮她，顺便问道：“你家就你跟床上那个人吗？他是你谁？”

小女孩很害怕，呆呆的看着我们，她突然跑了出去。

“爹，你快醒醒，有人来我们家了。”

床上那人看上去年纪很大啊，怎么孩子那么小。

床上那人被摇醒了，浑浑噩噩的爬起来，小女孩给他递上拐棍。

他披着被子，握着拐杖坐在床边，打量着我们。

“你们来我家干嘛？”

他身子弱，不像能杀人的样子，我哥也看出了这点。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小女孩紧紧挨着他，胆怯的看着我们，她脸上脏兮兮的，鼻涕还没擦干净，衣袖上黑黢黢的。

“还有我娘，她卖菜去了，你们找她做什么？”

“听说，华光姑娘欠你家钱，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明显的怒气，没好气说道：“要不是她欠我家钱，我也不至于没钱看病，她死了活该，就是可怜我们这些借给她钱的人。你们问这个干嘛？是要替她还吗？”

我哥有些呆，我抢在他前面开口：“是，我们替她还，多少钱？”

“八两银子。”

才这点钱，怎么对她怨气那么大呢？

我给了他二十两：“华光姑娘她，借你们钱是干嘛去了？”

他终于有好脸色了，把钱塞好才回我：“不是她借的，是她爹，借完就跑路了。”

方无虞大惊：“所以你们就欺负她一个女孩子？”

男子不以为然：“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什么叫欺负，要不是她态度好，她恐怕还活不了这么久。”

方无虞太激动了，我把她拉开，再次问道：“她不还钱，态度还怎么个好法？”

“她赚了一点就会还我们，虽然少，但是很少有人催她，听说她死了我们才去收刮她家里的，她家那房子啊，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占了，重建。”

“那你知道，她都欠了哪些人吗？”

“知道啊，亲朋好友全欠着呢，就连她丈夫的聘礼都被带跑了。”

杀人动机！

来到她丈夫家时，他抱着她的旧物在哭，在思念。

缺乏证据，我不敢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