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立时借口问道:“拉肚子?那次拉肚子的多不多?“
众人面面相觑,姒虞接口说:“别人家不知道。姑姑,咱们家几个哥哥,不都拉肚子好几天。”
公孙立时吩咐众人,不许再喝溪水;唤过黑虎,告知一炉烧水,不得停歇;唤过姒风,带几人去砍竹筒,装开水。安顿妥当后,对姒秋及九子说道:“水分寒热,地水谓之寒水,地水即溪水河水与地接触之水;寒水入体侵蚀人体元气,故腹泻消元,四肢无力。”弯腰捡起一根木柴,解释说:“人体就像火炉一般,要时时添加干燥的温柴热柴,而不是添加湿哒哒的寒柴,否则轻则冒烟重则火灭。”五千年后的中医西医都不是如此描述,毕竟眼前巫医盛行,中医才刚萌芽。
众人闻所未闻,但大感有理。
第一夜很安静。
一早寅时,姒虞带领八子在在屋棚前火塘边添柴等候。见到公孙出门,即刻排队问好。姒虞说:“师父,弟子差点睡过头,还好二娃摇醒我。”二娃眼巴巴的盯着公孙,想说又不敢说话。
公孙说道:“二娃,你可是想跟着去打猎?”
二娃挠挠头说:“公孙师父,我也想去抓……抓……”却说不出抓什么。
公孙笑了笑,对九子说:“咱们一起去吧!”
一阵欢呼。
众人沿着昨天的道路前行,昨天在树上做记号的姒虞在前头带路,在晨鸟的唳鸣中来到第一个机关处。却见机关已经触发,在晨风中左右晃荡,但活结入常并无猎物。姒虞妘稗乐脸上显见的失望,但公孙脸不变色,他的境界早已臻至“不以物变而色变”。
第二个陷阱带了惊喜,却见一只怪鼠被绳子套住脖颈,挂在半空中,见众人靠近立时挣扎不休。怪鼠比普通田鼠大的多,甚至有三两只竹鼠大小,白首赤足,但前足如人手猿足般不停搓脸搓手,仿佛在向众人稽首求饶。公孙上前一刀扎入其后脑,待挣扎停止后解下活套,命妘稗乐在绳子与木棍之间加上肉片,然后恢复原状,以待下一只猎物。
“此兽名朱厌,平常极为罕见,没想到在此松瀑山却有幸得见。”在北方中原,据传朱厌全身至宝,其皮毛轻薄但保暖,一张皮毛仅需一握;其爪锋利可入野猪皮,是天下至刚之物;其肉鲜美异常,食之三月不忘。因此人言:一见朱厌必有战。公孙不欲多言以引起姑篾纷争,命二娃开膛破肚,丢弃肚内五脏,然后剁其四肢、剥其皮毛交由姒虞保管。
公孙说道:“稍后我将传授鞣革之法,姒虞制革完成后可送给你父亲。”至于朱厌四肢二十爪,公孙打算另有他用。
第三个陷阱是妘稗乐布置,却见活结套住了竹鼠,肥硕的身躯已然僵硬,显然死去多时。二娃主动上前解下,按照方才公孙吩咐开膛破肚,丢弃五脏、剥皮去肢。此时公孙解释道:“猎物的内脏最易腐烂,因此猎得猎物后一定要及时取出内脏。至于皮毛可做衣物,爪子或可制刃。”
此后的十数个机关,又猎得各色猎物七八只,众人兴高采烈回到营地。
营地内多了不少陌生人,豫部的人也少了不少,有男有女。看到公孙师徒或提或背的各色猎物,双眼大放光彩。虽说姑篾生活富足,但终究以谷物为主,平日也难得吃一顿肉食。此时见到大批猎物,岂有不尝之理?恰好此时姒秋也外出,公孙即刻交由姒风安置接待,并告知一定要煮熟煮透,给他们喝的水也要烧开。
一通忙乱,除了姒虞妘稗乐,其余七子边上都围了一两个女子。待热气蒸腾,却见谷口坤部方向拥过来一大堆人,显是下风口被肉香吸引。公孙自不以为意,任凭姒风处置。
忽然谷内观部传来一阵阵欢呼,有好事者前往探问,回来说是观部狩猎队猎获一头野猪,刚刚回到营地。野猪喜在泥地打滚,身上时常披着一身泥甲,再加上性烈凶猛,一般猎人轻易不敢招惹。观部农业凋敝,以渔猎为生的特别多,在姑篾是有名的强悍,要不然也不会在姒虞父母试图逃离姑篾时一马当先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