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随行。
东墙外,壕道,他们找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洞啊小坑之类的那种能让大马蜂钻进去的洞口。
周鱼遇了好几只,虽然是晚上,但也大概记得它的模样,比马蜂大很多,比马蜂长得怪,头有点像微缩的鸟头,几只足像是黑色,而整体却偏黑赤,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光线的缘故,没发现明显的黄色。翅膀什么样是一点看不清。夜晚还在活动,飞的不慢,尾后的毒刺貌似很长,但没有攻击人。
齐午只看见过一只,还是一闪而过,具体什么样子,很难说清。但根据周鱼的描述,他画了出来。
“丑,这该不会是马蜂变异了吧?”这是陈章的第一感觉。
齐午不怎么赞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蜂类。”
周鱼拍了张照,“我还是发到交流群里问问。”
“什么交流群?”陈章挺好奇。
“大部分都是风水先生,也有奇人异士,也许谁能知道呢。”
陈章笑侃,“奇人异士还知道这?问问动物学家更靠谱吧!”
群里消息提醒接连响了好几声,陈章凑上去瞄,周鱼也大方,把手机放在了中间,三个人满含期待的一起看。
“这是什么,大马蜂?咋还长个鸟头。”
“画挺好,真有想象力。”
“是不是有生意,先微我。”
“有长这样的吗?”
“丑物多作怪,当避而远之。
“凭什么,周鱼想微谁就微谁!”
“…………”
周鱼熄了屏……
陈章大笑,“哈哈哈,能人异士回复的挺快!”
齐午觉得影响不大,“随便它是什么吧,一会儿他们回来,等他家人散了,就把房买了,拿了丹青,我们回奉阳。”
“想好了?”
“想好了。”
“合同协议方面,苏宛她们之前来登记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昨天苏宛给我发微信说需要在协议里加一条,等爷爷百天后再搬家交钥匙。”
“可以。”
“你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齐午想了想,“单独再拟个协议,丹青和地下室的塔,明确我已购买,所有权合理就行。”
“好。”
确定后,他们就去了镇上打印。
从镇上往回开的时候,在路上与商阔的车擦肩而过,商阔还按了车笛。
“看来文家葬礼结束了。他们这是回部队去了吧,真是一分钟不耽搁。”也没人接陈章的话茬,“怪不得人昨天没开车走呢,敢情是送回来,还得一起回去。”
文家,东屋。
这大约是周鱼做特殊宅邸居间交易以来,最不拖泥带水的一场。合同连带协议签的没有一句废话,付款转账办的毫不迟疑,。
关于地下室的七层桃木塔,文家人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故事,只是跟着祖宅历经沧桑罢了。以前还想着挖出来卖掉,但一方面桃木也算不上什么值钱的木材,另一方面再挖必然要破坏塔基,生活也算过得去,渐渐的也就不了了之。
关于建塔的人,也可以说是这座祖宅最开始居住的人,房主给他们看了拍下来的族谱照片。还真就是昨日席间文家人谈论的,那位终生未娶,没有后人的清末建筑师。族谱里写他自幼聪慧,年少时多游历四方,对时局真知灼见,建筑天赋异禀,犹善丹青……
可谓族谱单开一页,专门夸他。大概是当时后人在时局动荡间劫后余生,为了感念他举家迁址的先见之明。
而那幅丹青却是三十年前翻盖房子,本想把塔挖了卖掉,不小心碰掉塔顶,这幅丹青就在塔里放着。至于塔的影子和丹青之间的相似,他们也是后来漫漫岁月里不经意发现的。
苏宛的婆婆已经拿出了那幅丹青画像。
陈章戴上白手套,放大镜也准备好了,开始拆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丹青卷轴。
终于,丹青一点点展开。
最先出现的就是塔顶影子般的头饰发冠,高高马尾束起,发丝飞扬。只是画出了实际,并不是虚无的影子了。
三个人都知道,齐午最期待的就是画中人的样貌,所以陈章继续往下展的时候,周围仿佛针落可闻。
但当徐徐展开了头部,露出全脸的时候,三个人都皱了眉,陈章也停了手。
因为丹青画像只勾勒了脸的轮廓,面部空空,什么也没有。
陈章还是能看出来的,绝不是保存不当或者破坏之类的造成什么缺失,就是压根儿没画。
齐午直接就开口问了,“没有五官?”
“昨天我也说了,塔的影子和这幅丹青画像没什么两样。”是苏宛回答的。
确实,影子只有轮廓……
陈章继续展开,只见画中人披风威凛飘逸,双肩护臂微耸自如,一身铠甲与衣相合尽显英姿,甲胄间连接精妙,看不出是什么时期的军将装束。入目黑赤二色,黑的刚硬泛光,赤反而成了点睛之笔。
没有人注意,齐午双目放大不过在一霎之间。因为丹青中这身甲胄的纹路样式,与他梦中所见,竟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