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别人的路都摸索的清清楚楚,却看不清自己的路。”黄裳说。
“我好像不爱天下人,也没有什么非要达成的心愿,如果说真的有的话,只想让我在意的人都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爱一人,和爱天下人,本质是一样的。”黄裳说。
“在我眼里,不一样。只可惜,有一人确实给我留下了一些谜题。”
“神主?”黄裳立刻敏锐起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风临没有回答,而是道:“你没有丹青那般敬畏他。”
见风临没有深入回答的意思,黄裳便也不再多言在,只说道:“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的一切不过是神明眼中的一场皮影戏罢了。”
“所以啊,总有人想撕开着幕布看看世界的真相。”风临感慨道。
“你既同意了,我们便开始吧!”黄裳不再继续寒暄。
“如何开始?”风临问道。
“与我做出一样的动作,慢慢走近我,然后走进我。”黄裳说了两个同音字,却不知风临是否听懂了二者的差别。
于是,风临就做出了和黄裳一样的姿势,双手在胸前十指相扣,一步步走向她,就在与黄裳完全贴近的时候,黄裳又说了一遍:“走进我。”
到这时,风临仿佛明了,便继续向前,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就这样与黄裳的身体缓缓融合,合二为一!
“好了,你出去,我进去。”黄裳说出这句话,又好像是风临说的。
下一刻,二人同时迈步,一者向前,一者向后,等到二人再次转身回看时,院内依旧是一个红衣女子,院门处依旧是一个黄衣女子,只是二人的神态已然完全不同。前者平静中带着感慨,后者惊讶中带着茫然。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慢慢踱步至窗下案几处坐好,便研磨手抄起了《心经》。
黄衣女子看着她轻声道:“我越来越觉得,你真是一个很有趣儿的人。”
说罢,黄衣女子消失离开,红衣女子微微一笑,仿若佛陀拈花。
……
……
胄就这样拿着画,小心翼翼地听着周遭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一动不动的画卷。
忽地,在某一瞬间,画卷再度动了起来,他看到在原本在院中踱步的女子刹那就在那里抄写经文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胄?你竟然在此?”这声音一出现,惊得胄一个激灵,然后便看见“黄裳”已经又站在自己的身边,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扫了一眼画,有些不确定却又肯定地说:“风临?是你对吗?”
“不然呢?”风临反问,眼神中流露出了惯有的淡漠疏离:“这是哪?”
“丹宫静室,敖英去引开丹青,黄裳带我来到了这里。”胄迅速解释。然后问:“去哪?”
“带路去白宫。”风临说道。
胄不再发一言,也无须在压低速度,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带风临沿着来路离开画世。
好久没体会到奔跑的感觉了,风临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自由的味道,恢复自由真好,恢复武功真好。
所以,她会按照与黄裳的盟约,履行自己的诺言。
……
……
当青易来到金华殿时,除了一应按部就班的侍从之外,哪还有黄裳的影子?更无人知晓黄裳的下落。
他的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封锁搜查黄宫,但依旧没有丝毫线索。只是听暗线来报,据说敖英出现在了丹宫。
莫非人已经去了丹宫?青易正要亲自前往探查的时候,便又想到一个问题——以黄裳的手段,若是真的已经去了丹宫,敖英又岂会暴露?那么丹宫一定是另一个引开自己的幌子,所以人应该在哪呢?
静下心来回忆片刻,他想到了一个更有可能的细节——白梧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黄宫校场?
思及于此,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寻白梧,却探知到,白梧正在离开黄宫的路上,便运气轻功前往拦截马车。
马车被劫,白梧显然有些意外,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做什么,白主心里不清楚吗?”青易似笑非笑。
“之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又找上门来了?我问你,我身上的瓷瓶是不是你调换的?”白梧冷冰冰道。
“白主要想问在下的罪,总是要拿出证据的。”青易低声道。
“哼,让开,别碍我的眼。”白梧放下车帘,便下令让马车继续前行。
“有刺客在黄宫盗窃,天狼亦在黄宫现身,我要搜查。”青易一挥手,这时原本远远追赶而至的暗卫也跟了上来,听闻此令,纷纷围住了马车。
“你敢搜查我的马车?”白梧声音变得愈发尖锐。
“是为了维护白主的安危,万一您是被劫持了呢?白主只须拉开车帘即可,举手之劳,想必也算不得冒犯。”青易微笑道。
“你已经不能更冒犯了。”白梧气得有些发抖。
“今日怎么没带您那个伶牙俐齿的侍女出来?莫非车上真有其他人?”青易却更加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