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度山听此,满意点头,大步走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喻憬阳,喻憬阳哪里还敢有何坏心思,连忙求饶说道:“好汉,绕小人一命,小人虽功夫一点不会,但识得几个字,认得几个大夫,大侠留着我比杀了我,对大侠更有价值呀!”
蓝度山并未想取他性命,但见此人识字,又认识几个大夫,让他带自己前去不是更好,于是大喝一声道:“拿小绿瓶出来!”
喻憬阳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蓝度山所指何物,立即堆满笑意,立即从怀里掏出,虔诚地递给蓝度山,说道:“此药物名为素心水,可解小人刚刚挥舞在空中名为三日醉的迷药,若是想解七日醉,可能需要喝足两大口,但是解三日醉,小喝一口便成!”
蓝度山取过素心水的药瓶,但又恐喻憬阳有诈,打开药瓶,先仰头倒了一口,入喉甘甜清凉,周身都舒坦不少,可见是解药。赶紧将蓝锦鸾放下,靠在墙上,喂了一小口,等了许久,蓝锦鸾仍未苏醒。
蓝度山见此,大喝道:“我妹妹为何还未苏醒,是不是你又耍了什么花招!”
喻憬阳吓得连连后退摆手,说道:“小人岂敢骗好汉您呀!您妹妹没有苏醒,想必是重伤太久,又昏迷了过去,应立即找大夫!小人知晓一位李大夫,此人医术高明,只是索要的银钱也不菲,若是银钱给够,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也是乐呵呵地搭救,若是银钱不够,纵使十代积德的大善人他也能不留情面拒之门外。好汉您妹妹这情况,小人粗粗的看了一眼,两三百贯足钱是要的!”
蓝度山听完,不禁问道:“那我此刻身无分文,哪来两三百贯足钱给他!两三百贯足钱到底值多少钱!”
喻憬阳脸上维持笑意,心里不禁感叹道:“这是何等的富贵人家,竟不知金钱为何物,武艺又如此高超,定是大家子弟!”
喻憬阳谦恭地解释道:“公子,这流川国和其他几个国家的金钱观念是一致的,通用的货币便是铜钱,银子,金子,还有一种大家默认但未曾摆到台面上说的,便是盐。一文铜钱可以买一个白面馒头,一贯铜钱便有一千枚铜钱,便值一两银子,而一锭银子值五两银子,一两黄金便值十两白银。盐主要是咱老百姓之间流通的货币,达官贵人不缺盐,缺盐的是咱老百姓,一袋盐现在已经涨到二十文铜钱,我们这种寻常人家都是贩卖力气维持生计,没有盐不行,可是盐价现在贵的令人咋舌!您想想,家中有四十亩良田的富农,每年收货十五石粮食,折合起来,不过是七八两,而那些少田,土壤不肥沃的贫农,那日子,不说也罢!”
蓝度山不禁皱眉说道:“你抢劫他人,也算是靠贩卖力气过活!那这盐的价格是一直都如此高吗?”
喻憬阳不禁悻悻地说道:“小人家里并无资产,父母早亡,家里只小的一个人,识得几个字,都是去富贵人家打零工,偷听教书先生讲课,自己习得。原本是附近村庄一农户,就靠家里几口薄田,勉强维持生计,小人身子骨弱,贩卖力气的活,实在是做不得,又急需用钱,就携了同村的几户人家,在此打劫为生,如今已有半年光阴。我们只打劫有些资产的过路行人,若是和我们一般穷苦之人,便是放他离去,未曾伤他人性命。靠着小人的小计谋,倒是没有让官兵生疑,便日渐狂妄起来,想要钓一条大鱼。小人是看公子您手持佩剑,这佩剑可都是富家子弟才有之物,便心生邪念,做了错事!”
蓝度山听此,也不忍责备喻憬阳,说道:“可惜我的确不是什么公子,是附近村庄一农户。只是此黑剑乃是我爹临终前重托于我,如今村庄已毁,族人和爹娘皆惨死,只有我和妹妹,侥幸逃脱,如今只有我妹妹一个亲人,若是妹妹没有了,真的是没脸去见九泉下的爹娘!”
喻憬阳,听此,也知是自己看错,心中满含愧疚,说道:“那蓝兄现在作何打算,小弟说句实在话,您妹妹的病情不能再拖,能救她的大夫,便是那认钱不要命的李大夫,蓝兄身上现在唯一值钱之物,便是此黑剑,本可以去当铺典当一番,换回些银钱,可是又是蓝兄你父亲临终前重托,这可如何是好。小弟我虽打劫在此,但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确没有两三百贯足钱来帮助蓝兄你呀!”
蓝度山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因此也不追问喻憬阳的难言之隐,而是沉默纠结片刻,说道:“还请憬阳你带我去当铺,典当此黑剑,黑剑再贵重,也不及我妹妹性命重要,正如憬阳你所说,我妹妹的伤不能再耽误了,请速速带我去!”
喻憬阳听此不禁心中敬佩,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于是立即带蓝度山去往当铺,典当黑剑。
这当铺老板,此时正在店内闲坐,近日来,左丞相之子,康立业,定居此小镇,当地官员怕有贼匪扰其清净,便是整日整夜的严阵以待,哪有劫犯敢打劫行人,来此销赃。听大家闲谈,昨日在集市,两辆马车对立,打了一架,真是好不精彩,那白衣女子,可真是风姿绰约,如九天玄女下凡尘。当日晚上,便听见大批官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如排山倒海之势,不知前往何处,举起的火把,照亮整个街道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