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亭将包袱重新系好结，放回到桌案下。

“等一切都安稳下来，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虞江亭捧起桌案上那只木雕的小山雀，指尖轻轻抚弄，喃喃地说道。

……

周遭是一片汹涌的火海，她眼睁睁地看着颜德益扬长而去，她好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嘶……”

虞静淑缓缓睁开眼，她感到周边的一切是这般熟悉，一时陷入恍惚。

她还活着？

她竟然回来了。

“殿下……”温汝韵坐在床榻边，轻轻唤了一声。

“渴……”虞静淑哑声说道。

“水来了，水来了。”寒酥急忙走到一边端来水，和温汝韵一起把虞静淑小心地扶起来，“殿下，慢点喝。”

虞静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发觉自己说话很费劲，约莫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以至于哑了嗓子。

身上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皱眉，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个画面：一个人从火海里走来，抱起她走了出去。

“救我之人……”虞静淑疑惑地看向温汝韵，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是你么？”

温汝韵摇了摇头，解释道：“他叫戚遇……这其中又有很多事，待您身子好全，寒酥会一一告知的。”

“殿下，您还是躺下吧，柳太医嘱咐过，您要好好静养。”寒酥心疼地看向虞静淑身上那些灼烧后的痕迹，泪水一时再度涌上眼眶。

“我终究……没能完成他们留下的事……”虞静淑神色落寞地倚靠在温汝韵的怀里，抬起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自嘲地笑了笑，“让他逃了……”

“殿下，我们还是有所收获的——我那时误入了他的密室，虽未能寻到您要的账目，却发现一些信件上的字形是契丹文。”温汝韵从衣袖中拿出一封褶皱的信函，拿出了里面的信纸，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这里写的是‘联合……冬前……’”

虞静淑抬眸细看书信上的字体，繁琐的笔画之中有不少汉文的影子。

“契丹族文字包含大字和小字，由于契丹境内的汉族都使用汉文，而契丹文只在契丹族内中通行，在决云都这些年，能精通契丹语的人除了我师父，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如此……他是与契丹……勾结。”虞静淑若有所思地接过信纸，忽而她的眼眸一亮，指向其中的一个字，轻声念道，“‘十’……”

温汝韵闻言细细地思忖起来：和契丹多次交锋，十月似乎是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往往在十月将至之时，关外便不见契丹骑兵的踪影，一来二去，让人潜意识觉得十月不会有侵扰之危……原来，他们是想给决云都打一个措手不及。

“殿下照顾好自己，我晚些时候回宫收拾东西，前往决云都……如若顺利，说不定能在中途追上颜德益。”温汝韵坚定地扶住虞静淑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您要好好地活下去，他们不会白死，沐国的未来还有我们！”

“可你……”虞静淑担忧地看向温汝韵，微微咳嗽了一声说道，“你的记忆……”

“殿下，其实我都想起来了，”温汝韵在虞静淑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切莫为我担忧，我早已做好一切打算。”

虞静淑微微颔首，不再说什么。

“寒酥，照顾好自己和殿下。”温汝韵站起身来，嘱咐道，“我会让陛下加派人手来保护你们的安危。”

“嗯！”寒酥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地应和道。

温汝韵俯身作揖，而后转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