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动作并不迅疾,萧案生抬了手,一下捏住戗画手腕,只敌他半个拳头大的栗子手没有落到他脸上。
戗画一挣,却挣不脱了。
萧案生忽邪性一笑,作出凶狠模样,靠近对方,出言恐吓:“别怪我没警告你,以你现在的身体,我想对你做什么,这里也没人能救你。”
他本就生得泰山压顶,此时一脸阴恶,林间又黯,看着更是凶恶可怖。
戗画怔怔盯着对方,一动不动,神色木然,看不出所思所想。
萧案生心下一紧,怕对方当了真,忙放轻抓着她的手劲儿,又回作满脸柔意:“玩笑而已,别怕。”
戗画举着手,没有从萧案生的手里收回,仍是未动。
萧案生一时心慌:“我只是…”
话未说完,一撮拳头挥了过来,萧案生本能地去挡,半道又止住动作,任由拳头落到他身上。
一拳不够,戗画收回被其轻握的那只手,又是一顿连环套击。
这些日,戗画都坚持遵从医嘱,按时按量地吃药,方才河上,她一度以为自己又发了病,却在萧案生抱住她后,呼吸又慢慢顺畅,此刻打起人来,她彻底觉得,自己确实好了不少。
萧案生被其捶打着连退数步,一路退至一耸参天老树的底部粗干上,再无退路。
纵然被打,萧案生却不由在笑,心里泛起又酸又甜的滋味,默默承接这带着力道而丝毫不疼的拳头。
戗画停下手,看对方一脸享受的模样,有十分不爽,待她身体完全恢复,可全力以赴时,定要再找此人算账。
戗画回头时,见大汪从一侧深丛里抻头出来,好奇又关切地看着二人方向,待戗画再往前走,它又一头钻进丛里,草丛被它鼓动得索索作响。
朝着水声,两人来到山涧边,小泉从涧中淌下,拍打着生满苔绿的底石,发出悦耳清响,水中凉意冲漫至两侧林间,寒意侵人。
一块石床座在泉上,靠近林岸,萧案生拉人迈上,以石为席,坐享风景。
石面冰凉,戗画从林间一路逛来,已然忘却山下酷热,再坐凉石,只觉寒气进身,于是半蹲半坐,不多沾地。
“冷?”
石床宽平,萧案生坐下,又兀自一躺,他笑着,拍着胸脯,示意对方:“这儿暖和。”
闻言,戗画目光一瞥,明白后,便不再理。
萧案生笑了笑,也不再劝,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大汪自顾自地在林间水中耍着,无人管束,放肆撒欢,把古树啃出窟窿,把石头翻出泥地,把蛐蛐追进水里,把自己脏了又进水中嬉洗。
这里着实清净,风吹叶林,水落石上,散下的天光,空中的绵云,一切都是那么轻柔。
戗画抱着双膝,头枕在膝间,眼皮懒懒地一耷,半梦半醒间,听人声低语。
“……给你说个故事好吗……”
没有回响,声音自又喃喃而起。
“……从前有一对恩爱夫妻,他们成婚许久,才得了一个小女儿,于是全家疼爱至极……”
“……而好景不长,家中生意逢变,举债难偿,债主知晓夫妻俩有一小女,乖巧可人,于是想要拿人抵债……”
萧案生仍慵躺在石面上,稍顿一下,从背面看去,身旁的人俯身膝上,并无反应,他竟松了口气,继续兀自低语。
“夫妻二人不舍小女,想将女孩儿送走,小女孩却不知缘由,不愿离开,无论父亲如何打骂,她都转而忘去,丝毫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