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包房，一个陌生人也没遇到。

没有传说中整破耳膜的重金属，也没有朦胧奢靡的暧昧，随着歌手无奈又伤感地吟唱渐入佳进，这里圣诞的氛围和三中像两个世界。

青年的期待与梦想。成人的无奈与宣泄。

她都像一个旁观者。

秦安的不适与不安，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哥，你太好了。”肖潇被一屋子的吃的喝的惊呆了，连鸭脖子都有，“我一定不会再怂恿外婆逼你相亲了。

程子浩拍了拍她脑袋，“9点半之前必须回家。”

说完看了眼秦安，秦安笑道：“放心子浩哥，我们9点就走。”

程子浩点了点头，“我出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话是对秦安说的。

程子浩前脚刚走，江亦琛电话过来了，肖潇刚把一楼驻场歌手的画面切过来，秦安走到包房洗手间去接听。

“在哪呢？”江亦琛问。

“在酒吧。”秦安实活实说，“子浩哥开的酒吧，我和潇潇诗雨一起。”

江亦琛提上来的心松了一半，还好秦安没骗他。

“别喝酒。”他压下所有情绪，“早点回去。”

“没有酒。”秦安笑着说，“子浩哥安排的很好，你别担心。”

信号突然吱吱啦啦，秦安刚说完就断了线。

很快短信进来：【回去给我发信息。】

秦安：【嗯。】

收了手机，秦安的失落扩大到连肖潇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肖潇问。

“没什么啊。”秦安也不好形容自己的感觉，江亦琛今天没有跟他说节日快乐，虽然明天才是圣诞节，但平安夜也是年轻人们过的节啊。

刚才电话里，他的语气是她所熟悉的，在忍耐某种情绪。

而且他好像根本就知道她没回家也不在学校，上来就问“在哪呢？”

秦安一直在走神，中途程子浩进来了两次，江诗雨和肖潇都在跟着主唱一起嘶吼，只有她，一块薯片都捏碎了，也没吃进嘴里。

程子浩看了眼时间，九点一刻了，他在秦安身边坐下。

秦安猛地回神：“哥，几点钟了？”

说着就去找手机。

“9:16。”程子浩说，“等她俩唱完，我送你们回去。”

路上程子浩刷了个心眼，先送了江诗雨，再送肖潇，最后送秦安。

“今晚不高兴？”只有俩人时，程子浩问。

“没有啊。”秦安笑。

程子浩没拆穿，又问：“学校今天不是有活动吗，怎么没参加？”

秦安低了低头，“额，不想收礼物。”

说完她不自在地笑了笑。

程子浩明了，爽朗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青春就是好，羡慕你们呐。”

“你也没比我们大几岁啊。”秦安嘀咕。

程子浩从后视镜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到过，我在相亲。”

“相亲挺好啊。”秦安倒也不是安慰他，“认识有缘人的一种途径而已，说不定就遇到对的人了。”

程子浩笑笑，没反驳。

良久，秦安以为这个话题早已结束。

程子浩突然说：“我确实遇到有缘人了。”

“真的？”秦安睁大眼，满是欣喜，“是上回那个漂亮姐姐吗？”

程子浩：“……”顿了顿又说，“不是。”

正好开到到秦安家楼下了，秦安也没再多八卦，刚才是她下意识秃噜嘴，事后想想有点唐突了，怎么说也是别人私事。

安如兰看着电视等女儿回来，秦安开门进来，她连忙说：“亦琛的礼物快八点的时候送到的。”

养病那些时日，母女俩交心特别多，秦安早已将她和江亦琛的关系告知了妈妈。

秦安压在心底的疑惑松弛了一大半，难怪那时候他打来电话那样问，原来是礼物送到家她没亲签收。

思及此，她发了条信息过去：【礼物收到啦。】

过了好久，她都洗漱躺下了，才收到回复，简短的【嗯。】

高三党7点就得出门，6点半的时候秦安没有被闹钟叫醒，而是电话铃声叫醒。

“起床了吗？”江亦琛问。

昨夜睡前的担忧一早醒来都没了，秦安睡意全无，雀跃道：“Merry Christmas江亦琛。”

“嗯，Merry Christmas，醒了就开门吧。”

“啊？”秦安傻了，“啊！！！！”

“怎么啦？”安如兰听到声音拍她的门。

秦安冲出来，又冲回房，“妈，你快去开门。”

秦安飞速换下睡衣，将杂乱的头发胡乱几把抓起来挽住，冲进了卫生间。

安如兰开门见到江亦琛以为自己眼花，想想又觉得这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