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王小麦都在琢磨那本海派美食的画册。还临时抱佛脚向厨师老马请教了几道所谓的上海本帮菜。无奈马师傅对上海菜也是一知半解,只了解上海菜浓油赤酱,偏甜轻咸。具体实践还得靠王小麦自己摸索。好在王小麦对烹饪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再对照菜谱细心领悟,三回两回就把几道菜做得非常地道了。
那几天饭馆的工作餐都是上海风味菜。后来她觉得《海派美食》里的菜式多半是哗众取宠的花架子,实际做出来味道也不见得有多好。她索性丢掉画册尽情发挥了,反正心里藏着上百套菜式呢,还能让一桌酒席给难住。
猴哥尝了几道菜以后,说当年他和胖姐去上海旅行结婚时,在南京路的老顺兴饭店吃的就是这个味儿。胖姐还问王小麦怎么忽然对上海菜来了兴趣,难不成想去上海谋发展?
王小麦面露难色告诉胖姐:谋什么发展?都是堂姐王小米揽的事。她干活的那家雇主老太太星期天过生日,要请一桌客人。可那老太太坐轮椅很多年了,横竖不愿意来饭馆。小米姐平时做个家常菜还将就,真要做一桌酒席她就麻爪子了。她跟人家吹牛她堂妹是酒店大厨,一喊就到。我自然是让她把客人劝到咱酒店来,可那老太太倔的很。我生气说不去了,可她都跟人家打了保票,让我一定给她争脸,还说老太太是上海人。这真让人心烦。
胖姐想了想说:“人家不愿来,咱不能拿绳子套。小麦你去了也好,尽情施展厨艺也给我们胖姐大酒店做一回广告。”
王小麦说自己对上海菜只懂皮毛,怕到时候做的不尽人意。
“小麦呀,你对自己要有信心,我觉得你这几天的菜挺有上海味儿。”猴哥喝点酒就来劲了,说起话滔滔不绝。“我刚参加工作那年去上海纺织厂实习两个月,那时的我年轻英俊,几个同事天天凑钱下馆子,对上海菜了如指掌。要我说其实这上海菜介乎于淮扬菜和杭帮菜之间,没有啥花头。甚至全中国全世界的菜都没有啥花头,食材不外乎鸡,鸭,鱼,肉,蛋和应时蔬菜,再好点的就是飞禽走兽,山珍海味。烹饪方法也是大同小异,大都是整熟了吃,不外乎煎,炸,蒸,炒,烧,烤,炖。只不过各地口味不同。麻,辣,酸,甜,咸,淡,鲜,各有所爱。江浙人好甜口,山东人好咸口,四川人好麻辣,湖南人辣不怕。广东福建好生猛海鲜,口味淡。山西产醋爱吃酸。东北人嘴特壮,黄瓜大葱蘸大酱,小鸡蘑菇飞龙酸菜猪肉粉条一锅上。小麦呀,只要你掌握各地口味特点,再把刀工和火候练精了,对着菜谱按图索骥。你联合国的菜都能做出来。”
猴哥对烹饪的一番高见让王小麦很是佩服,她朝猴哥竖起大拇指:“厉害呀!听哥一席话胜做十年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