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市长顾问，墨菲女士此前并不符合代理市长候选标准，无奈特殊时机下特殊操作，许多原本符合的人选要么和神秘客的cosplay历史有所牵扯嫌疑未除，要么碰都不想碰这个头衔生怕自己也被反派戳一窟窿，她完全是被迫顶上去的。或许连墨菲女士自己都没预料过她会成了所有人共退一步后，仍旧岿然立在洪流中的那个人。

“你还能联系上墨菲女士吗？”

“当然，”雷诺摩拳擦掌，“她都忙得团团转了还记得每天查看私人邮箱。我和她约定了工作时间把证据直接交到市长办公室。”

相当峰回路转的结果。格温懊悔地啃了指关节，她对听证会功亏一篑的印象太深，以致于忘记了当时的雷诺并没有交出证据，反而为现在留下了一线希望。据她所知目前纽约执法机构的精力都集中在清算神秘客的公司上，而秃鹫和章鱼博士的公司却尚未接受调查，这或许是受掣于调查人手不足的结果，也可能由于神秘客的证言不够直接。如果有了这份直接证据，执法者对另外两家公司的清扫工作就会极易开展。

“所以你是需要我做……？”

“告诉你一声，”雷诺看了眼身边的女生，虽然他这段时间也因为琼的离世相当不好受，但作为琼队友的格温显然憔悴得令人同情，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再给人提要求，“我和当时参与跑酷的所有人都说了，除了一个找不着人的。”

*

雷诺找不着的人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迈尔斯知道雷诺找他，论坛未读消息转邮件提示多得快把收件箱淹了，但他没空看。

格温收集来的那些市政文件卷帙浩繁，即便她已经提前做过归档，也放弃了部分旁枝末节的卷宗，工作室还是彻底变成了一间小型档案馆。成摞的牛皮纸袋都堆到了灶台上，为此艾伦不得不把燃气表掐了以防开个火不小心把整个纽约市过去两年的关键事迹点成一堆烧得很旺的灰。

“小妞把这些都偷出来了，纽约市政府就没人发现？”

“最近他们在着重查神秘客的公司，其他文件疏于管理。而且这只是一小部分，”格温扔下手里的最后一捆，提起腿坐在两柱子文件堆上，“快点看，明天我还得在他们发现之前还回去。”

迈尔斯直接拆开所有盖着星级保密印章的牛皮纸袋，拖出案卷一页页寻行数目，再将这些卷宗按照徘徊者印象中邪恶六人组参与过的袭击分门别类。

“嘶。”艾伦也在看纸，看得连连摇头。

“市政部门的无纸化办公推进程度很差，”迈尔斯的目光在油墨中迅速爬过，分心问，“艾伦叔叔？”

“我不会做。”艾伦放下手里的纸。他看的纸和迈尔斯看的完全不是同一种纸，这种纸显然比市政文件还令人绝望。

“说过不用帮我写作业。”交不上就交不上，他没那么在乎课业成绩。以及艾伦叔叔当初读高中时把自己干得光荣肄业了，现在是打算帮哪方面忙？

“给我，我写得快。”格温在读一份监管部门对秃鹫科技的备案表，上面的签字人已经被停职了，看来这也是当初神秘客冒充的手笔。

艾伦：“你难道没作业？”

生活四面楚歌，地球快要爆炸，三个义警居然还得对着高中生假期作业抓耳挠腮么？格温才懒得配合：“不交了，留级吧，”反正她已经错过了所有的SAT考试，高校申请期限也纷纷截止，想正常升学根本无望，可惜了斯蒂尔斯女士千里迢迢敲门劝说的一片苦心，“正好和迈尔斯同级了，可以从头正式规划大学申请。”想上个大学真不容易，她到底生活在什么土拨鼠之日，年年复年年，永无止境的高四生活，永远上不了的大学。

迈尔斯盯住了埋头研读卷宗的女孩的发顶：“你打算在这里上大学？”

“如果回不去了呢？”少女啪地合上手里的卷宗，扔开换下一份，仍旧头也不抬抱怨，“……啊，幸好我的职业规划里没有行政工作！这两天真是把整辈子的公文量都看完了。”

迈尔斯从她手里抽走了那份新卷宗：“到休息时间了。”

“我睡过了！”格温怒目而视，对这种保姆式关切表示强烈不满。她看起来脸色确实比前几天好了一些，至少不像是徘徊者从坟场一铲子掘出来的尸体了。

“对，”艾伦看表，“比前一天多睡了五分钟，离死越来越远了，grats！”

迈尔斯：“那就是四小时四十五分。”

“我爹都不这样管我！”格温不可思议。

“不管你看着你把命玩光么。”迈尔斯冷笑。

“好意思讲，谁之前抡起一整棵圣诞树砸我来着？”看着没很想让她活啊？

“你向我扔了两棵！”她怎么好意思先告状？

完蛋，一翻旧账就没完没了。格温想起的确是蜘蛛侠先动用道具的，她比较理亏，这样下去没办法吵赢，于是口比头脑更快：“你还不是存着腕带乐队的演出视频没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