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圣沉默了片刻，“我不是个好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没有尽到照顾她的义务。”

“没有呀，我觉得你很棒哎，你看无双无炎都被教育得很优秀，性格和能力都很出众，这肯定是你和墨夫人悉心照料教导的结果，他们一看就是精神和物质特别充足条件下养出的小孩，自信又洒落，张扬而义气。”玲珑歪了歪脑袋，去轻撞他，故意说道：“只是可能没有我讨人喜欢，毕竟像我这么玲珑剔透机灵可爱的很少见，是吧？”

“是的，你是最独一无二也最可爱的女孩子。”墨圣顺着她的话来夸奖。

玲珑开心得的双手挥舞，“我发现你特别顺着别人，说什么你都给与反馈和夸奖，跟你聊天非常快乐。”

“能让你开心就可以。”

“你是不是也经常这么背着无双陪她玩呀?”正好路过了栀子花，玲珑伸手从旁边摘了一小枝，凑近了墨圣。

熟悉的香味，但墨圣记忆里并没有和无双如此亲昵过，无双从小就独立而要强，她不会这般撒娇耍赖，而因为一些原因，他也没有主动特别关切过无双。耳边又回想起那个人愤怒的声音，因为生气眼眶有些发红，向来明亮的双眸也变得暗淡：“好一个天下无双，真是个好名字，墨圣，你最好不是在恶心我！”

看墨圣似乎陷入沉思，玲珑用双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没有过，无双性格更独立，她很少会撒娇和依赖人。”

“哼，你在内涵谁不独立呀，我也从不会撒娇。”玲珑趴在肩膀上小声嘟囔。

墨圣听到后无声地笑了。

玲珑调皮地摆弄手中的花枝，“蓝花楹是卓城主喜欢的，可是天域城也有很多栀子花，这是你喜欢的吗？妖家也种了很多，如果不是竹林太不适合它的生长，估计也会都是。”

“看来无名不怎么迁就别人呀，栀子花我很喜欢，但最喜欢它的人是天域城四城主。”

“天域城哪有四城主呀，你还骗人。”

女孩轻轻锤了两下墨圣的肩膀，撒娇的意味更多，惹得墨圣轻笑，然后脚步放的缓慢，享受难得亲近时光。

夜晚仍留有白天的余温，连带着风也很柔和，藏在树下浅草里的虫发出鸣叫，玲珑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头靠着墨圣的头，看着很是亲昵。

“墨城主，你有两个孩子，你会对他们区别对待，特别偏爱某一个吗？”

墨圣敛去笑意，“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想，都是自己的小孩，为什么会好像表现得很不喜欢你另一个？”也许是酒得作用，玲珑莫名有了倾诉的欲望，“妖心瞳有些奇怪，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倾雪，她从不主动关心和亲近倾雪，同样过生辰，我每年都会收到妖心瞳的两份礼物，风格很不一样，一份符合我爱好的贵重稀奇可收藏的，一份亲手制作的特别而用心的礼物，可是倾雪只有一个，而且一看就是从妖家收藏库拿的，有的根本就不符合喜好，有些敷衍，我试着和她沟通过，她说自己就这个性格。”玲珑很是疑惑：“可是为什么呢？倾雪性格更懂事乖巧，还精通厨艺又温柔体贴，又很聪明，武学和舞蹈都很有天赋，根本就没有缺点，那么讨人喜欢却怎么都不受她的偏爱，你也会这样吗，就没有缘由地仅偏爱一个人？”

墨圣沉思了片刻：“这样的偏爱会让你为难吗？”

玲珑的神色有些沮丧：“说实话，独一无二的偏爱我很喜欢，只是我觉得这会伤害到倾雪，我不想她难过，所以我希望妖心瞳可以平等对待。”

“玲珑，感情是很难左右的，偏爱也是无法控制的，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她没有缺点多完美，而是即使别人认为她任性妄为，爱她的人却只觉得可爱，应倾雪她看起来就比较被动，你恰恰和她相反，你活泼生动，这都是你主动亲近带来的结果，无需有什么负担，凡事讲究缘分，将来也会有更多人只偏爱你，”墨圣随之也补充了一句，“倾雪也一样，也会碰到那个独一无二对待她的人。”

“你好像并没有解答我的问题。“

“我也会的，会偏爱我最疼爱和喜欢的女儿。”

“墨无炎听了可能要难受了，他和倾雪同病相怜了。”玲珑有些落寞，趴在肩上闭上了眼睛调理那些不明的情绪。

墨圣抬头看了天上的弯月，或许还有无双，一直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和关注，然而......

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重叠，被拉得很长。

背上的女孩已然睡熟，可能酒的作用，墨圣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擦脸时女孩也只是偏了偏头躲避，依然没有睁眼静静地睡着，睫羽纤长，呼吸清浅，墨圣感觉心里柔软地不像话，轻轻地抚摸了她额边的发丝，“小丫头，希望你做个好梦。”

玲珑在跌落悬崖的失重感猛然惊醒，闻到安神的檀木香，自己只是躺在天域城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外边天已大亮，今日要启程回家了。

玲珑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精神恢复了些，内心腹诽自己也太不济了，喝了些酒还做起了梦。

简单洗漱后，玲珑打着哈欠出门，倾雪正在吃早饭，北冥辰墨无炎等人也都在，看到她来招呼一起吃饭，但实在没什么胃口，摆了摆手说：“我去和师傅告个别，你们先吃，一会我们城门汇合。”

天域城三个城主各有喜好，三城主郁琳琅喜欢在后山的竹林，无人打扰，比较清幽，玲珑来过多次，熟门熟路，一进门却见墨圣与师傅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师傅，墨城主也在呀，”玲珑微微俯身行礼，然后对着墨圣说道：“昨天多谢你送你回去，我酒有点上头，没大没小的，您别计较。”

“不会，你很可爱，我很喜欢，昨晚睡得好吗？”

玲珑实际梦到了雪崩自己被迫失控摔下去，但有点破坏兴致，“睡得挺好的，今天都差点起来晚了。”

说话间玲珑走上前瞄了瞄棋盘，黑白子交错，但黑子难掩劣势，“看来我师傅要赢了。”玲珑笑呵呵说道。

“的确是，还是琳琅更胜一筹。”

琳琅笑了笑未说话，然后对着玲珑示意一起坐。

玲珑看了看两人：“师傅，我就不坐了，今天就准备回家了，特地来和你辞行，就不打扰你们下棋的兴致了。”

“好，我教我的记得回家后也要勤加练习。”

“我会的，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教导，那徒儿告辞。”然后对着低首：“晚辈告辞。”

玲珑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听墨圣让她等等，然后看到墨圣起身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把琵琶递给她。

“这是，送我的？”玲珑疑惑问道。

“前几天看你在千秋坊有弹，似乎十分精通，这把琵琶也是我之前偶尔得到的，正好赠予你。”墨圣示意她接下。

“可是，无功不受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