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滴血认亲”四个字,张秀才和张三的脸上,都是露出慌张的神色。
两人都怕。
他们分明知道,孩子是谁的。
也分明知道,这事情的真相。
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
“你,你胡说!”
张秀才第一个急了。
若是这事情捅大了,闹到县里,他甚至可能会因此丢了秀才身份。
毕竟做官,考究“才德兼备”,不但要才华,还要品德。
所以才有所谓的“举孝廉”,就是推举品德优秀的人,免除考试,直接做官。
也正是之前县令给陈力许的空头承诺。
这时候,张秀才是如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春兰手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虽然是個读书人,可此时此刻,眼睛里,却喷出火来:
“春兰,你这个克夫的寡妇,你一连克死了三任丈夫,居然还恬不知耻,跟陈力这有家室的人,住在一起,私通!
啧啧,你们俩,倒是好快活啊,弄出个孩子,居然污蔑是我的,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们俩偷偷生出来的?”
好家伙,居然倒打一耙。
春兰被张秀才这一骂,顿时眼眶一红。
骂她克夫也就算了,可骂她与人私通,生下孩子,她不能忍。
她虽然嫁了三任丈夫,可至今,任是守身如玉,完璧之躯,大堂之上验过的。
当即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张秀才的脸上。
“你,敢打我!”
张秀才怒了。
腰杆一挺:“老子是秀才,你一个贱妇,居然敢打我!”
便撸起袖子,想要还手。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春兰的对手。
当即后退一步,开口:“林镖师,她殴打秀才,拿下她,扭送官府!”
张秀才话音落下,就见到张三身后的另一名男子,往前一步,站到前方。
这名男子身穿干练劲装,年龄和张三差不多,看起来龙行虎步,一看就是练家子。
见这林镖师伸出手,五指屈抓如钩,便向春兰的肩头拍去。
春兰伸出拳头,两人拳掌相交,顷刻间,各自退了一步。
“哦?”
林镖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双手展开,做出大鹏展翅的姿势。
似乎打算全力以赴。
而春兰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一只手的话,肯定不是这家伙对手。
“慢着。”
陈力同样往前一步,看向三人。
“秀才?抱歉。”
他伸手在腰间一摘,取下一面铜牌,亮出身份:“在下陈力,武陵县秀才,目前任司雨吏,俸钱300文。腰牌在此!”
他这一亮出身份,三人都是惊住。
特别是张三,他作为城中布商,自然有与城中各吏、役,打交到的时候。
所以只是一眼,就认出陈力手中腰牌,确确实实是真的。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哪怕他再有钱,却也不敢去明目张胆的招惹一个吏员。
不论官衔大小,若是他孤身一人还好,就怕他的关系,错综复杂,认识城中各处要害衙门里的同僚。
这样的话,只需要交代几句话,那他的布行,便也不用开了。
三班六房,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拿捏他!
故张三连忙一把拉住林镖师,将他推到身后,随即拱手,赔上笑脸:“原来是司吏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冒昧,冒昧!该打,该打!”
变脸之快,堪比唱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