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陈力第一次用自己这个“司雨吏”的身份。
却没想到,居然这般好用。
刚才还在趾高气昂的三人,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犹如犯错的小孩一般,不敢多言。
而张秀才,也不敢仗着自己的秀才身份,狐假虎威了。
虽说秀才可以见官不拜,但他毕竟只是个村里的秀才,没见过世面。
哪像陈力,经过现代文化的熏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上个县衙,跟回家一样。
“是是是,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张秀才此时此刻,主动承认,随即伸手从春兰手中,抱过孩子:“我这就带回家养。”
便不敢多言,脚步跄踉,迅速离开。
“喂!”
春兰本想拦着张秀才,让他把孩子换回来。
可一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出言。
毕竟,张秀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别人。
“实在抱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张三说着,伸手怀里一摸,摸出一个荷包,打开看了看,一咬牙,将整个荷包,都放到陈力手中。
“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还望司吏大人,多多担待。”
说完,又是拱了拱手。
见陈力没说什么,这才松了口气:“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便弯着腰,卑躬屈膝,后退着离开。
陈力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还挺沉重的。
估计起码上百文钱。
若是再有点碎银,就更值钱了。
看着三人离开。
春兰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终于是忍不住,跺了跺脚:“我去追孩子!”
“不用去。”
陈力一把拦住她。
“可他,”
春兰急了:“那个张秀才,根本就不会养孩子!孩子给他,不是白白丢了命么?”
“丢不了命。”
陈力摇头:子煞要是那么容易死,也就不是子煞了。
在这院子里,它是孩子。
出了这院子,它就是煞。
子母煞中的子煞。
能把棺材煞啃到只剩一张头皮的绿眼煞。
所以,张秀才抢了这孩子去,必然惹出祸事来,甚至可能连命都搭进去——毕竟煞,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咱们,就这么等着?”
“恩。”
“唉!”
春兰重重叹了口气,猛地起身,往外走去。
陈力还以为她想要追孩子,便问:“你干嘛?”
“我去修祠堂!”
修祠堂?
也是。
她以那个祠堂为家,现在祠堂塌了,她自然不可能一直住在陈力的家中,趁着无雨天晴,是应该去修祠堂。
“那我帮你。”
陈力说着,从家里,找出锄头、扁担、铁铲、筲箕等物品,拿给春兰。
春兰倒也没有拒绝——祠堂里什么家伙事都没有,她真想修,还得去借。
以她的身份,谁都觉得她晦气,这村子里,真没几个人愿意借给她。
便依了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