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珦村村外,依玛见拉曳被符图送走,一时之间她四周安静下来,她便在稻草垫上坐下来,靠着粗大的树杆假寐。
睡意袭来,依玛好想就此好好睡一觉,可是在这里睡着是极度危险的,所以她只能闭养神,稍稍休息一下,意识却绝对清醒。在迷蒙的半梦半醒之间,依玛隐约见齐雍向她走来,她太想念他了,如果他在她身边,她不用这么累这么警惕,她好想他在她身边啊,现在,她最亲亲的齐雍哥来了!依玛向齐雍跑去,越来越近了,她伸手向他,可是就要到他跟前时,他却不见了。依玛吓了一跳,大叫着“齐雍哥——”,可是四周一片雾茫茫,哪里有齐雍的身影。正在她慌忙无措时,一声霹雳响雷在前面响起,把她震醒了。
依玛猛地坐直了,睁开眼,哪里有齐雍啊,这里是骆越国的珦村口。依玛重又背靠着大树,但是却完全清醒了,想在继续假寐着却再也不能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将玉篪在手中把玩。
“齐雍哥,若你在这里,那该多好哇!”依玛对着玉篪说。
她似乎看见,齐雍就站在她面前,一身戎装,长剑在手。在她心里他无所不能所向无敌,有他在她从不用担心安危,不用去操心衣食住行,现在她独自一人身在异国,面对各种艰难险阻,她所学过的谋略智计都用在了现实中,生命攸关时还激发了她本体里的本能,她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飚这么拽,可是齐雍见她时,眼神是那么疼惜和不舍,她没发现她走时他悄悄落泪。他说她本该尊贵无忧无虑地生活,国难当头却把她推进风雨中,而他顾她不及,他心里很痛。
她看着前面一片碧绿的田野,笑了,心里说:“齐雍哥,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发脾气的依玛了,我长大了,你长剑在手我弯刀在手,我也能独对千军万马,我可以保护你了。”
依玛转用手指,将玉篪轮了一圈,想吹一曲时,却发现后面田地边一丛小树林里,树枝无风自动。她“噌”地站起来,收起玉篪展开轻功两三个起落就到了那丛小树林。林中,一个人影正在飞逃,依玛紧跟着飞奔过去,那人回头看依玛一眼,撒开脚丫子没命地奔逃,但哪里快过依玛,依玛一个飞跃就挡在了他面前。那吓了一跳,两脚紧急刹住,停了下来。依玛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冷冷地看着他。那人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地看着依玛。
依玛见是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身灰褐色的衣衫,手里拿着一棍光滑圆滚的棍子。
见依玛挡在他面前,只稍愣了一下,便举棍就向她袭来。依玛闪过,他又紧接着一招向她袭来,依玛只守不攻,只看他棍法如何?小伙子见她不出招,来了劲,举棍更密地向她袭来,几招下来,依玛便看清了他的路数。他棍法虽粗糙,简单的招式因为娴熟而变得快、准、狠,棍法的威力不在招式而在内力,劲力浑厚的棍法使出来威力无比。依玛心中暗惊,知道他定有来头,不敢轻敌,自己只守不攻,就想看他的来路。少年棍法纯熟,一招接着一招,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依玛踩着天罡步,他攻来,她避闪,她与他过了十多招,她都以灵巧的身形避开一招又一招致命的攻击,棍子“呼呼呼”地从她耳边飞过,都被她巧妙地避开并化解了。很快,她看清了他棍法的招式,棍法单一力道大却欠灵活。
依玛轻笑一声,待那少年再举棍向她袭来时,她身形一闪,一把抓住棍子,用力一拽一提,少年就失了手,棍子被依玛夺了,少年自己随着力道直直往前扑去,摔了个嘴啃泥。
依玛顺势轻盈飞起,举着缴来的木棍一把缠住身旁的一根蔓藤,一拉一拽把蔓藤提起,甩向少年把他绑了个结实。少年动弹不得,抬头看依玛,依玛笑咪咪地满是玩味地看着他,他泄气地垂下头。
这棍子光滑圆溜,拿在手上清凉顺手特别着手,真好!依玛不打算再把棍子还他了,不过他的来路她得问个明白。
依玛把棍子往旁边一杵,问:“你是谁?为何来珦村?”
少年却一梗脖子,哼了一声,将脸扭过一边。
依玛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搡在一根树杆上,左手拿棍子抵住他前胸,右手拿弯刀放在他脸上,哼哼笑了两声,温柔地说:“嗯,这张脸不很俊,但还可以一看的,娶新妇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果在上面划上两刀,刻个字或画张图什么的,那可就把新妇吓跑了。”
少年吓得哆嗦,颤着声音问:“你,你要干什么?”
依玛冷哼道:“干什么?你听不出来吗?说,你是什么人?”
少年可不想他的脸成为花子,那真的会把新妇吓跑,家里正为他说亲呢。
少年说:“别,别划我的脸,我说,我是神象教的人,叫驮富,他们都唤我阿富,是教主让我来盯着珦村的,你们的到来引起了教主的注意,教主让我们守在珦村口,村里有什么举动都要一一向他禀报。”
“神象教。”依玛第一次听到这个教派,不禁吃惊,看来她对骆越国的江湖门派鲜少了解。
靠近琅山,琅山有大象,神秘的象塚从上古至今虽然未有人见过,但就在琅山是一定的,象塚掩埋无数象牙,那是一笔拨天巨富,无数人想进琅山寻象塚,与守护琅山的村人发生过数场血战,象塚依然没有找到,大象也无法猎杀,但贼心生生不息啊。所以就有了神象教,直觉告诉依玛神象教决不是什么好门派。
依玛对着驮富冷笑:“驮富,你可驮得一钱富?好名字,驮富驮富反而无富。”
阿富听她如此说,不高兴地说:“小娘子何故取笑我?”
依玛说:“你们神象教是做什么的?从实道来,若有一句谎话,刀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