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公交车没有通,我们乘坐出租车到达陵园,途中买了些贡品和两束花,苏阮奶奶一朵,顾莹一朵。
顾莹也埋葬在这个陵园。
大年初二在我的回忆中总是灰蒙蒙的,不会下雪,会刮着冷风。
陵园内的人还是挺多的,都是过年期间来祭拜故人的。
顾莹的坟墓最近,所以我们最先祭拜,我只是将祭品和花束摆在墓碑前,擦拭掉上边的薄尘,便离开。
“你未婚妻真好看啊。”苏阮说。
“笑起来更好看,长发也好看……”我说着。
……
走到苏阮奶奶墓前,苏阮祭拜的流程与我大致相同,只是她与奶奶聊了许久,我则在一旁抽着烟,只是想着想对顾莹说的话。
苏阮整理好散乱的头发继续把我往陵园深处拉,说:“走吧,该去看我妈妈了。”
“出门的方向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我指着与我们向反的方向说。
“没错,我妈妈也在这儿。”
苏阮笑着说,说的很淡然,很坦然。
我看着她,笑着落寞,我问:“那你刚才怎么不给你妈妈也买一束花?”
“我妈对花粉过敏,放点贡品就行了。”苏阮说着停到一处颜色更浅的墓碑前,上面没有遗像。
苏阮没有立即摆放贡品,将目光转移到一旁高大的柏树上,摸着树干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说:“你之前才到我胸口位置,那么小的一颗树苗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了啊。”
柏树没有回应她,也不可能回应她,只是在冷风中摇曳着,变幻着身影。
苏阮摆好贡品后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意愿了:“易哥,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苏阮跟我讲述着:“那次篝火堆前说的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不多,当时我十一岁,我妈妈怀孕了,妈妈很高兴这个迟到多年才到达的家庭成员,可是妈妈怀孕期间老东西却出轨了,只是为了一些商业战场上的利益,妈妈当时已经怀胎五个月了,妈妈气愤之下跑到老东西的公司里找他,可是在去公司的途中发生了车祸,而且车祸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老东西的情人一手策划的,但没有具体证据只能不了了之了。庆幸的是当时妈妈的命保住了,却流产了,妈妈拖着虚弱的身体当场跟老东西离婚了,但老东西把我的抚养权抢过来了,主要是因为当时妈妈精神上已经有了一定问题,她不想跟老东西抢。之后的日子里我去看望妈妈时她的精神状况愈发的差了,也开始有些比较怪异的行为,直到有一日服药自杀了,那一天也是老东西新婚的那一天。”
苏阮说完蹲在地上喘着重气说:“我永远……永远忘不掉妈妈因为服药过度带来的痛苦而导致的面部和肢体的扭曲、挣扎……”
我也蹲下,托起苏阮的脸,苏阮说:“易哥,给我一支烟。”
我犹豫片刻后把烟和打火机放到她的手中说:“别呛着了。”
苏阮很流利的拿出一根烟点上,娴熟的吸起来。
我也点燃一支问她:“之前也抽?”
“抽啊,烟瘾该挺大的,要不然被那些事儿愁死吗?”苏阮说着又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的烟继续说:“不过成年后就戒了,偶尔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