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夏季。
九月半掰苞米,孙久盛回家帮爹忙活。掰下的苞米剥掉皮用绳穿起来挂在屋檐下晾晒,杆叶用铡刀铡碎,摊晒到院里的石板地面上。
接下来是挖地瓜,地瓜藤也铡碎摊晒到石板地面上。
等碎苞米杆叶、地瓜藤叶晒干透,送到马场,做为秋雨季、冬里大雪封山时的马料。
二十几户把晒制好的马料送到马场来,足足装满四个马厩。
另有麦麸、豆、地瓜等精料。
鲜料是白菜、萝卜等,还在地里种着。
忙活完这些已是仲秋,闲下来了。
赵叔带孙久盛去沛建马场全程观看了片区马场间的比武。
回到马场后,赵叔、孙久盛在箭场搭了个棚子,练功的器械搬到棚里。
断续下了一个多月的秋雨,晴了半个月,开始霜降,早晨霜顶在草叶上,像雪一样白,摸到物件冻手指。
一场夜雨地面结了冰,白日冰不化。
某夜开始下冰豆。
冰豆断续下了半个月,风吼得厉害。
吃完晚饭,洗了碗筷,孙久盛加了一些炭到灶膛里。这些炭是秋闲时马场的男人们烧的,烧了两窑,每家分了五百来斤,主用是冬里烧炕。
待炭接了火,孙久盛用火钳把炭和火丝(柴有氧燃烧后的炭火)扒拉到铁铲里,赵叔掌灯拉开厨屋门。
外边,密密麻麻的“冰豆”没有落砸声,飘到走廊上的“冰豆”被风吹到屋脚边,垒成一个小斜坡。
“下雪粒了。”赵叔说。
解开孙久盛的房门,把炭火扒拉到炕下,扔进一些柴,孙久盛去帮赵叔烧炕。
烧好炕,孙久盛看了一阵下雪粒,上炕夜读。
一早孙久盛起来练功,雪粒变成了雪片,漫天飞舞,雪深掩过了鞋面。
不久赵叔起来遛马。
赵叔遛马回来后不久榆花裹着头巾从凹口的斜坡下来,几人清理马厩。
晌午三个衙差拉着一匹空马到了山凹,狗吠起来。
榆花叫住狗。
三人进山凹,在箭棚旁的马道上下马,一人牵马到马厩前向赵叔讨要水。
两人撩开挡风帘(麦秸做的)进箭棚,一个后生小哥(阿盛)背对着他们快速地拔箭、搭弓、拉弓、放箭,不带瞄准地射中了百十步外的箭靶。
“我姓徐,是外城的总捕头。”一个衙差说。
孙久盛转过身。
“把弓箭放下,我们有事谈。“
孙久盛把弓箭竖放、挂到到风帘横杆上,坐到炉火旁。
“你外号叫阿盛?”
“嗯。”孙久盛笑了一下。
“下雪天,我们也不想来,但这趟你摊上的事不小。”
“徐捕头,你说说我是怎么摊上事的?”
榆花感觉脚发软,挨阿追坐下。
“年初北城发生过一起盗窃案,现在案犯已到案,他们供认你是同伙。”
“徐捕头,盗窃案是年初发生的,我是五月到的京城,怎么会和他们是同伙?”
“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我们会查。”
“东城门有个守门的衙役可以证实我是五月初到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