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霁把清阳头抱在腿上，脚放平在沙发上，一只手拖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伸出，抬起清阳的右手，右手上方的白皙皮肤现在布满红色抓痕，几个深深的抓痕醒目地呈现在他眼中，血液几不可见地从破开的皮肉里渗出来，刺眼至极。

司霁轻轻伸出手，靠近清阳的手臂，就要触摸到清阳的伤口。

可就在最后一瞬间，怀里的人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惊到了他，马上又把手指收了回去。

清阳在飞机上呕吐地到处都是，司霁精致的定制西装已经满是污秽。她没吃多少东西，呕吐了一些污物和酒以后，就完全只剩酸水了。

不算太大的密闭空间里充斥着难闻的酸臭味，虽然驾驶舱是与客舱分开了的，但是驾驶员依然忍不住动了动鼻子。

司霁却像什么都闻不到看不到一样，看着怀里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到清阳完全不呕吐了，便如同死人一样脸色惨白，没有了丝毫生气。

司霁抱着昏迷不醒的清阳，一言不发，诡异的瞳色透着渗人的气息。

二十分钟后。

A市某私人医院。

一架直升机直接停在了宽大的草坪上。

“怎么会喝下这么多酒?还是在肚子里没有多少食物的情况下？”主治女医生是个五十几岁的阿姨，皱着眉头看着一身污秽的司霁质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不要命的，这么多酒精一次性灌下去，要是送来的晚一步，连命都没有了。”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司霁轻声问道，沉稳的语调中。隐隐带着颤抖。

“胃穿孔加神经轻度麻痹，你说情况怎么样？在外面等着吧。”

清阳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全身都要飞起来了，轻飘飘的。

飘着飘着，飘到了小时候的家里。

那时候她还刚刚学会走路，老喜欢追在爸爸后面，爸爸经常不在家，她便经常问妈妈爸爸去了哪里。

妈妈总是回答她：“爸爸去赚钱给我们清阳买新衣服啦，清阳喜欢漂亮衣服吗？”

她沉思良久，喊道：

“我喜欢爸爸妈妈。”

她飘到了马路上，看见对面的爸爸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公园玩，小男孩看着比她还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爸爸时不时在他脸上亲一口，一旁还有一个漂亮阿姨给他们拍照。

她正要告诉妈妈，一抬头，就看见妈妈眼眶红红的。

飘着飘着，过了很久很久。

清阳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声音响起来。

“醒了醒了。”耳边的声音高昂刺耳，像打了兴奋剂。

待她看清楚，疑惑道：

“怎么是你？”

“奇怪了，怎么不能是我？你觉得应该是谁？”程玥儿鼓起腮帮子愤愤道。

“我睡了多久了？”

“你啊，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来了，医院就要判你是活死人了。”

全身乏力。

清阳抬手扶着还很晕眩的脑袋，迷糊地感觉还想睡觉，就又闭上了眼睛。

“哎，你别睡啊，护士已经叫医生去了，得让医生过来看看你才行啊。司霁也正在赶来，你就不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么？”

“你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