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此外,追案缉捕盗贼,录送囚徒,核税点兵,监督审核官吏称职等,代太守行走四方,皆由督邮所管。
督邮督县,如同一州刺史。
因此权力非常大,虽比不上功曹,五官掾,但督邮却在主簿等右曹之上,更别说其他诸曹散吏。
马谡能就任北部督邮,是庞统在熟思审处后决定的,特意为刘禅挑选,没有任何身份,比督邮更适合去行走县乡,亲眼去见睹种种事迹。
而且北部乡县,不少还是从曹贼手中夺来,新归复的,远比其他地方更考验官吏才能。
马谡长拜道:“公子恩德,幼常无以为报,只能效之以死矣。”
马谡当然也清楚,其中的缘故,但并不能削减他感激之心。
更何况累月相处,他早已被刘禅所折服。
张绍见此情景,猛然明白,为何庞别驾会让他和兄长留下,原因大概就在此罢。
张氏向与刘氏共进退,家父能辅佐玄德公数十年,以建不世之业,我也犹可辅佐阿斗,立超世之功……
想到此处,张绍不再迟疑,慨然拜道:“家父追随玄德公多年九死不悔,张氏子亦当效仿父辈,相随玄德公之子,半载以来,绍已知公子平生之志,愿附随之,虽肝脑涂地,无恨矣!”
刘禅将两人扶起,又笑道:“众人齐心,黄土成金。”
转念一想,将手掌摊开向下,示意众人。
刘放先将手放上去,马谡紧随其后,接着是张绍。
然后大家将目光投向一旁作壁上观的张苞,他却心中正感纳闷,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怎么都揖拜起来了?
连阿绍也一样。
见全瞧过来,阿绍也朝他撑眉努眼,知是时要表决态度了。
可是,他毕竟比刘禅年长那么多,平时又习惯将阿斗当做幼弟看待,虽知终究是要区分的,仓促下还是,难以伏拜。
正犹豫不决之际。
张绍见状,挺身说道:“庞别驾使我等留下,定有他的原因,兄长既不想留在荆州,可欲返成都,不如先向关伯父拜辞。”
听罢,张苞骤然醒悟琢磨道,士元先生莫不是想让我与阿绍留下来保护阿斗,关伯父是否也从中默许,不然为何偏偏只留下我俩……
低头看了眼双手,暗道:“自己虽不及阿父勇猛过人,但也有其一半的骁勇罢。”
暗骂这些文士,有话不能好好说,偏偏叫人去猜。
还有阿绍,阿父让你去官学受业,没学出什么名堂,倒是全然学会了儒士那套作派。
张苞心想,看来日后张氏唯独我一人,尚还会在军阵厮杀了罢。
低头正想着,却见黑色鞋履停在面前。
抬头见是刘禅,拉起他的手说道:“前些日子,禅多责骂兄长,我心有愧疚,又舍不得脸面道歉,今日就算兄长不想与我同行。”
“刘禅也不会介怀,始终如一真诚相待兄长,只是江陵离成都尚远,不知何时再见,千求万乞,只盼望多住几宵,我好亲自下厨,赋食以款待兄长。”
这一番话直接把张苞的最后防御击破,虎目含泪,手指天,道:“公子不嫌弃张苞鲁莽好斗,还能宽慰我心,张苞日后定会以公子马首是瞻,绝不食言。”
“有兄长以及诸位相助,禅此去江北之愿,定能偿已。”刘禅肃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