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气？”刘野早已褪去上衣盘坐在床上，瞳孔中闪着暗光。

“不及，待充盈整间屋舍。”

火炉旁一流转着光泽的小人漂浮在空中，陶壶中煮着灵草，水已沸腾不断向外吐着浅绿色的雾气，待灵草快要化净，小人则挥手添灵草，水快要煮干，则挥手引导缸中的清水注入。

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公孙玄又添了三次水、两次药，“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好，”他此时神情严肃起来，“炼气之道，在于凝神、在于开慧、在于至理，以有名之功法悟无名之灵根，以无名之灵根动有名之灵气，以思鸣灵，以念驱灵……”

刘野听着不明所以的话，有些似懂非懂，但渐渐沉入其中，心中之念随着公孙玄的话语想入非非，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咂舌、时而叹息……

公孙玄看他的模样，忍不住惊叹道：“小子有些悟性。”

“接下来我传你炼气功法，名曰‘玄鹤功’，虽是老夫自创，但绝对是这天地间一顶一的功法！”

话罢，小人指头点住刘野的额头，正沉浸在心流之中的刘野猛地一颤，忽然间脑海里出现一团乳白色光团，光团骤然炸裂开化作漫天光雨，把他所看到的世界渲染得光亮一片，直到光雨落地，他的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紧接着他不自觉地动用心念，只觉得灵魂好像要脱体了一般，又好像是与体外不知名物的东西产生了共鸣，他完全投入到了这种玄妙的体验之中……

“如此天赋，果然是缘分啊。”公孙玄在陶壶旁捋着胡子，颇为满意。

整个房间的淡绿空气原是无规律地四散飘着，但好像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排列、组合，那些药气在空中有规律地起舞，像是跳动的钢琴块，或是在山路上盘旋的火车，而刘野则如隧道一般，不断地吸收奔驰而来的药气。

他已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好像和这天地融为了一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我，是这具肉体凡胎，还是这柄木扇，是这个玉佩，还是这些缥缈自得的灵气……他的无意反而是有意，冥冥中生长的灵根与灵气建立了奇特的联系，驱动着不断涌来的灵气汇聚在穴位之中，如溪水汇入大河一般，渐渐由少聚多，随后在他的经脉中畅快地游动起来，从头颅游至胸口，从双腿游至小腹……

最后，所有的‘大河’皆流到了丹田之中，那处是久旱逢甘雨，饥渴地吞噬着灵气，灵气汇成小点，小点由小变大，最后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晶核，把灵气聚集在周围。

直到陶壶中的水完全蒸干，空气中最后一抹淡绿色气体消散，刘野才缓缓睁开眼睛，长吐一口浊气，旁边的公孙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先生……”一道浑厚而响亮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他被自己惊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

“小子，你已经步入了炼气境初期，但还需多多练习才能熟练掌握对灵气的应用，做到收放自如，否则便会如你这般。”

“是，谨听先生教诲。”刘野尽量压低声音，“我想问……”

不待他说完，公孙玄便摆正了脸色：“想问我天赋如何是吧。”

“一夜步入炼气境，是有些小小的天赋，但并不是特别出众，要知道万年前的天才……”他顿住，摆了摆手：“反正你要刻苦修行，脚踏实地。”

“不是，先生，我只是想问你讨要个以兰灵草为主药，可以延年益寿的丹方……虽说郑英信得过，但还是小心为妙。”

“此事啊，”公孙玄不露尴尬之色，驱动桌上毛笔在纸上写下些字。刘野看了看讨来的兰灵草，大约还剩一半，炼完丹后剩下的就更没多少了，而修炼灵气必须要大量的灵药，‘看来得想个主意，’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