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绥望心虚一瞬，沉默不言。

掌管露出了如指掌的笑容，轻声细语回答道：“客人不必担心，咱家也包收购鹿角的。咱实话实说，一百二十两的鹿角那得是顶尖的金荣鹿，客人您这头鹿明显是中上品，离上品还有点距离呢。”

“咱家再怎么讲究也不能违背当家的意思，一百二十两着实勉强……不过，咱也知道村里人打猎不容易，咱也是豁出去了，一百一十银子怎么样？对面的兜风阁可不会这么大方。”

平日的鹿角收购价格顶天一百两银子，沛合良给出的价格，他自认足够慷慨慈善了。

“一百一十两银子？！”绥望不干了，“有人跟俺说能卖一百二十两！怎么可能诓俺！你就不能给俺垫十两凑个整吗？”

语出惊人，沛合良当场语塞。

他深呼一口气，忍住逐客的冲动：“客人，您看您这鹿，品质……”

“一百二十两！人家可是大官！怎么可能骗俺！”

“哎呦呦，咱家怎么会骗……”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一百二十两？我们出一百三十两！”

一个身穿米色石榴裙的丰满妇人跨过兽金阁的门槛，满脸不屑地瞥了一眼掌柜，随后露出亲切的笑容：“这位清俊后生，我们兜风阁才不像兽金阁糊弄老百姓，随随便便给价。”

她妆容精致，额间有朵牡丹花钿，石榴裙的远山刺绣层层叠叠，和浅蓝色丝绸上衣对映，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小哥您这头鹿表皮完整，还没完全硬透，应该没死几个时辰。如此新鲜的材料，一百三十两都不为过。”

“我叫碧怜，是兜风阁代理掌柜。兜风阁正在高价收购金荣鹿，既然兽金阁的价格不合您心意，不如小哥卖与给我？”碧怜前跨几步，挡住兽金阁掌柜的视线，亲热地跟绥望拉近关系，“到时候，您来我们兜风阁，丹药只要您九成价格。”

“哎哎哎！哪有您这么做生意的！”陪何亮坐不住了，这头鹿可不能让兜风阁到手！“您这不诚心捣乱吗？！”

碧怜冷笑一声：“这鹿还没到你手里呢，咱们可是公平交易。怎么的，你要叫议事门的人来？”

听到这个陌生称呼，绥望心里一慌，赶忙甩开碧怜的手。他啐一口：“别扯那些有得没得，拉什么关系，是不是心里有鬼！”

沛合良咬牙：“小哥！你别管她，咱家是真心想要这头鹿！咱自掏腰包……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百五十两银子收您这头鹿怎么样？”

“我也自掏腰包！一百八十两！”碧怜可比沛合良有底气多了。

他们兜风阁正处在跨越阶级的关键一步，无论如何他们都得成功，一切都要给丹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