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一进门,随手把门关住后,柳三郎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陈哥,你不签字啥意思。他妈的,公司谁不知道你和我是程礼兴一手提拔的亲信,你在矿上也没少得利,弟兄们也没有亏待你,到了关键时刻,你狗日的却来这一套,你就不怕我将你包养二奶……收受金鸿雁和莫兴明贿赂的事兜出来?我们如果进了局子,你小子也休想跑脱掉,你没看其他几位班子成员,他们哪一个不敢签,若不签,老子就叫他立马下不了台,还好,大家都签了,只有你这个王八蛋不识相!”陈武说:“柳经理,不是我不签,因为咱们弄的这个纪要漏洞百出,你没好好想一想,人家查时,只要到群众中间一走,不是就真相大白了吗?”“现在咱们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应急,再采取其它补救措施已经来不及了,还有其它许多事,现在也够不得平,我觉得只有这个事大,只要大事一平,其它小事一搪塞就过去了。”“那怎么个搪塞法?”“县市上面我们已经打点好了,这个你放心……镇上等那也有咱们的内线,你也知道,人家反复叮咛不要暴露他的姓名,为他保密,他也在咱公司没少得东西,那边就由他负责做工作,估计也是一路绿灯吧!”“若是这样,我就签,现在把会议纪要带来了没有?”“带来了,给!”“我这就签!”陈武迅速地从上衣兜里掏出别人前两天送给他的上海金笔,很麻利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笑容可掬地交给了柳三郎。柳三郎拿着会议纪要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我看省检察院能奈我何吗?他妈的。等这事过后,我非要将告我们的那些人,一一查清,不是叫他们放假,就是叫他们下岗……哈哈哈!”然后,他得意拂袖而去。
柳三郎认为他安排和弥补的漏洞,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他和他的亲信们,认为已经万事大吉了,所以,他们照样的我行我素,该吃的就吃,该玩的就玩,什么洗脚店、歌舞厅,他们照进不误,玩的尽兴了,照样屁股一拍走人,反正有财务人员给结账。就连省检察院来人调查,他们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俨然他们是堂堂正正、清正廉明的领导干部。可是,他们高兴不到一个月,调查的事情,都一一逐渐地露出了他们一个个庐山真面目,黔西南煤建公司各级领导干部纷纷落马,他们构成的一道道防线,在广大职工的密切配合下,也一个个地溃不成军,被广大职工强大的反腐倡廉的洪流,冲刷得体无完肤。先是柳三郎、莫兴明、金鸿雁、于洪兽和公司数名领导宣布解除职务。接着,就是“呜、呜、呜……”的警车汽笛呼啸声,接二连三的不是开进家属区,就是开到办公院内,将挖出的一个个蛀虫们带到他们该到的地方去了……
时间不长,大约有二个月以后,听说上面一些与柳三郎、莫兴明有牵扯的人,也一个个被“请”进公安机关去了……程礼兴因为靠山硬、背景复杂,至今还逍遥法外,他会被关押吗?被柳三郎等人用金钱、美女拉下水去的还有原能源部的……他们会不会象鳗鱼一样,轻而易举地从人们的眼皮底下滑过去呢?!关心着反腐败斗争的人们,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啊!然而,听消息灵通人士讲,柳三郎的案情并没有结束,不过牵扯到的上面级别越高,调查的难度大了一点而已,正如煮牛肉,小的、没有骨头的肉容易烂熟,有骨头的肉,特别是牛头不容易熟烂罢了,只要多加点水,多添几根柴禾,或者多添一点煤,多浪费一、二度电,没有说煮不烂熟的道理。
人们谈论程礼兴这个话题时,已是残冬时节了,这几天,天气格外的风和清朗,空气里好象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象水晶似的闪烁、舞蹈。冰雪消融的声音预示着春天的脚步渐渐来临了解到从麻雀的鸣声里可以明明白白地听得出,室外是平静的、幸福的日子。可是有时在黄昏的时候,忽然意想不到地从南方海上微微吹来的和暖的春风,天上也没有那种冷竦竦的气象了。长久的沉寂以后,六盘煤建公司分布在黔西南黑腰带上的大大小小20多个单位,又有人在引吭高歌,又有人在吹笛子、弹琵琶,歌颂改革的新气象,歌颂共产党的好领导。久违了的机器轰鸣声、矿井井架天轮的飞转声,又重新轰鸣和飞转了。飞鸟像明晃晃的箭一般破空而过,厂矿企业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遥相呼应,一个单位复一个单位,大山深处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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