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克莱恩默念着这句话，来不起感慨太多，娜娅就再次开口：

“可惜，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会和你好好聊聊的，关于你的所有疑惑，关于谁是守护者，谁是可怜虫。”

模糊虚幻的四周光芒敛去，昏暗摇曳着环绕着二人，将他们隔离出这座房间。邓恩似乎还在语气庄重地说着什么，但克莱恩不再能听清。

她眼中那股莫名的悲哀渐渐散去，转化成一种戏谑的笑意，

“真是可怜啊，你们。”

“你对老尼尔做了什么？”克莱恩没有理会她的话，问道。

“不用担心，女神注视着我们。你可以用赫密斯语向祂祈祷，看看祂会不会回应。”娜娅轻松地说，却在克莱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赫密斯语，是一种常见的祈祷祭祀用语言，在学习历史时是不可缺少的课程，克莱恩当然学过，这想必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有灵性的语言”的一种。鲁恩语没有这种特质，所以普通信徒的日常祈祷应该并不会得到回应，而只是一种象征性的习惯。女神的注视，在信徒之间的问候中与祝福同义。但在非凡意义上，神灵基本可以认为是真实存在的高位者，祂们的注视可不是小事。如果女神真的投下了注视，这意味着娜娅的所有举动都是被默许的，也意味着，他和娜娅牵扯的事情，或者说他们本身，已经达到了神明都要关注的层次。

也可能神灵可以同时关注很多人，自己和娜娅并不是个例，克莱恩安慰着自己。

“幻觉只是视听上的欺骗，我维持不了太久，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一个守护者，但至少现在，我是你们的盟友。如果你一直对我有一些误解，会比较麻烦。”

娜娅说完，就重新靠在了椅背上，模糊的环境变得清晰，木质桌子、壁灯和穿着黑风衣拿着烟斗的邓恩?史密斯回到了视野中，娜娅也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闭着眼睛。

接下来的事一切正常，邓恩和克莱恩探讨了非凡的危险和阴暗面，得到了克莱恩“有获得就有代价”的回答。邓恩于是告诉他低序列的战斗力并不明显，让他谨慎考虑成为非凡者的事，但是告诉他，圣堂的意思是让他尽快成为非凡者，功勋以后再补。克莱恩表示他需要考虑。

邓恩又向克莱恩介绍了值夜者小队文职工作的人员配置及分管事务，告诉他韦尔奇的案子已经算结束了，他现在的工作和其它文职不一样，只是去“克莱恩”从自己家到韦尔奇家可能经过的道路上转一转，看看能不能过一个灵感，突然想起一些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去处的线索。以及去武器库，阅读保存的文献和典籍。邓恩又提醒他不要靠近查尼斯门，介绍了封印物的分级和管理。邓恩让克莱恩找老尼尔，让他安排典籍资料给克莱恩看。

谈话有条不紊地进行，平静得就像老尼尔没有来过，娜娅也没有醒过一样。克莱恩觉得邓恩叮嘱得已经算面面俱到了，他正要告辞离开，邓恩却喊住了他，让他先去找奥利安娜太太预支四周十二磅的薪水。

克莱恩需要一套体面的正装，一根手杖，还有一套有独立盥洗室的公寓供家人居住，等等。他几乎要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了。

邓恩拉铃叫来了罗珊，让她带克莱恩去找奥利安娜太太。克莱恩见识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财务管理有多么宽松，预支工资甚至不需要签字批条，只需要让罗珊证明。

“对了，还有一件事。”克莱恩正要跟罗珊离开，邓恩又喊住了他。

“什么事？”克莱恩微笑回头。

“你去老尼尔那里的时候，顺便领二十发猎魔子弹。”

“我？猎魔子弹？”克莱恩就差指着自己伸脖子了。

“韦尔奇那把手枪我放在保管室了，为了避免难以解释的事情，就不用还给他的家人了，这把枪给你正好，你领子弹的时候顺便领一下。配合猎魔子弹，如果遇到什么奇诡的危险，你也能保护自己。”

克莱恩下意识想了想，觉得有钱的韦尔奇家并不会在意一把手枪的丢失，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同意了。

在这件事上，邓恩写了个正式的批条，在克莱恩感谢了邓恩，再次打算离开时，邓恩又叫住了他。

“等等。”

“还有什么事？”克莱恩挤出笑容，心想队长看起来才三十岁的人，怎么就未老先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