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石打的嘴角抽了一下，“你跑大老远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他可是被你的女儿迷的神魂颠倒啊！”我的语气越发急促，“我觉得您作为父亲，还是要小心为妙。”

“可你之前说是想要了解LMD才来找我……”

“那只是为了见你找的借口罢了。”我耸耸肩，“比起那个，还是我现在说的比较重要……”

“陆现在不知道正在为咲准备什么惊喜呢，到时候他们真在一起了也说不准……所以，石打先生快去阻止他吧！”

“哈哈哈哈——”石打突然放声大笑，脸上的严肃与疲惫感全部消失不见，“你为什么会要我做那种事啊？我可没有资格哦。”

“难道说……”石打别有兴致地看着我，“你也对我女儿有兴趣？”

“那个……”

“我曾经也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

我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开口。

“但她却被永远留在了在七年前。”

我背过身去，石打也心领神会地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我的下文。

“七年前，我接受了她的心脏移植，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

“我并不清楚那女孩具体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但……但如果她是因为被利用了才去世的……我会很难过的。”我紧握双拳，一字一句都饱含感情。

“原来如此……”石打轻叹一声，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真正目的。

“石打先生！咲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继续追击，“……但穗乃花也同样如此！所以关于心脏移植的事……能不能请您重新考虑一下？”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石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了我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是空木春人。”我感到有些奇怪。

“原来你就是春人……！哈哈哈哈——”

听到我的名字，石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大笑起来。

“春人啊，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已经过世的女孩，是不是一个带着蝴蝶结的金发女孩？”

“是的……”听到石打的描述，我有些错愕。

难道他也见过葵？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石打嘴角的笑微微收敛，“关于咲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会尽我所能回答你。”

“真，真的吗……？”突如其来的进展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那能请您告诉我关于LMD您所知道的一切吗？”

“LMD……让我想想……是一种很可怕的不治之症呢。”石打陷入思考，“我听说所有LMD的患者在十五岁左右就会发病，如果不进行器官移植，在三年内生存率……是零。”

“那么石打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治之症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我的话直指要害。

“你的意思是……”石打眼中的兴致更甚。

“医院为了器官买卖，选择对LMD患者见死不救……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吧？”我继续问道。

“看来你掌握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啊……”石打露出意外的表情，“我不是医生，所以究竟是不是见死不救这件事还有待商榷……但医院有进行器官买卖，倒是事实。”

“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又补充道。

“很久以前……那咲……”我有些疑惑。

“是的，咲这种情况已经七年没见了……她有些特殊。”石打摇摇头。

“那有关门诊部的地下室呢？就那个存放着医院不正当行为的证据的地下室……”

“不错啊……连那里都知道了呢。”石打看向我的眼神又带上了一丝佩服，“你一定会很好奇，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存放在医院的档案部，明明只要销毁了就能一劳永逸了，不是吗？”

“但其实正因为有了那东西，更多人才选择保持沉默。类似于「不想被牵扯到自身，就别再过问医院的事」这样。”石打的话实在耐人寻味。

“医院用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威胁其余人保持沉默？”我有些不解。

“是的。七年前，经营医院的所有人，特别是院长，全部都被换掉了，这七年里变数太大，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

石打所说的这些与我先前的调查完全一致，因此他的可信度很高。

“不过……”我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七年前重新接手医院的那些人是好人？”

“好人？”石打冷哼一声，“要真是好人，早就将一切公之于众了吧。”

“倒也是……”我自嘲地笑了笑，“那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咯。”石打摇摇头，“我又不是院长肚子里的蛔虫……”

“对了！说到这个……”我又有了新想法，“您知道医院现在的院长在哪吗？”

“他啊，平时很少见人……你要是想见他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石打答道。

“拜托了！”我有些激动。

作为医院的院长，他一定知道有关LMD的幕后消息，只要见到他，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菊水院长的办公室就在六楼，我待会帮你和他说一句，你明天早上再去找他吧。”石打拿来纸和笔给我写了个门牌号。

“知道了，谢谢您。”我朝石打鞠了一躬，准备离开了。

“对了，春人……”

在我正要踏出石打办公室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你……现在还喜欢那个头戴蝴蝶结的女孩吗？”石打的问题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实话实说……”

“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我想我还是喜欢的吧。”

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虽然我也不太明白怎样才算是喜欢，不过葵于我而言，确实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是吗……”石打的视线渐渐飘向远方，“那就祝你顺利吧，春人。”

我朝石打挥挥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

望着逐渐黯淡的夕阳，办公室内的石打少见地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这场赌注，是你赢了，立石先生……”

「石打的记忆」

七年前，门诊部。

“唉……”石打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盯着窗外。

“喂喂，别发呆了，快去工作啦！”一个男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我就是因为没有工作才闲的叹气啊。”石打无奈地说道。

“随便做些什么也比发呆的强吧。”男人来到石打面前，“话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