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珏抬腕翻看着时间，眼下恰巧七点整，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梁杰，现由你顶替伏安平在三组的位置，其余人目标不变，即刻出发！”凌珏少将的命令十分决绝，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停滞。

“是！”接收到命令，作战室内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携枪起身，包括被潜意识裹挟的伏安平。

众人按照凉灯的指引鱼贯而出，吕先朝在临行前匆匆回头，轻瞥了一眼呆立原地的伏安平，两人的视线也在电光火石间擦碰而过，同为“怪人”，吕先朝竟有几分体谅伏安平此时的落寞和失意。

殊不知，在这匆匆一瞥之后，两人命运也从此殊途。

“安平，”梁杰上前来取走伏安平的步枪，同时拍肩轻声安慰道：“机会还会有的，做好自己。”

短短几秒钟内，作战室里就只剩下凌珏和伏安平。

“将军，我……”伏安平欲言又止，此情此景，堪比他当初被勒令停止职务时的景状。

“安平啊，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为了任务一切顺利，希望你能理解。”凌珏或许也知道伏安平的那段过往，他挥了挥手，许是示意伏安平跟上，便一步不停地出门而去。

没了步枪的伏安平两手空空，他注意到作战桌的数字沙盘投影，似乎正随着空中指挥官的移动而推进，青蓝色的光栅勾勒出群山和建筑的轮廓，居中那座欧式教堂在沙盘推进下越发地清晰可见。

“伏安平！”室外传来凌珏少将的一声呼喊。

“到！”伏安平应声答道，小跑着出门而去。

在空中指挥官的飞行控制室，伏安平寻到了正背手站定的凌珏少将，在他面前是多个拼接的屏幕，看样子是取代了常规外露的飞行视窗，屏幕视角正对着半山腰上的吴龙山大教堂，此时空中指挥官的飞行高度或许只有区区几百米。

三名飞行员正在各司其职，相比于简化的直观画面，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满是花花绿绿的数字和图形，只有旁边几块分屏上正显示着正在机腹内列队出发的小队成员，和机身外几乎无死角的实时监控影像。

在一块标记有“空中指挥官本体”字样的监控屏上，伏安平只看到一处略微颤动的远景，细细观察才能发现空中指挥官的本体竟已完美融入到背景环境中，这定是某种极其高深且小众的隐身科技。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整，各组成员就已依次出发。他们在机腹内乘坐着一枚小型隐身运输无人机，通过一孔隐蔽端口发射出去，自主滑翔至投放地点，飞行过程中保持透明隐身，确是一种极佳的渗透载具。

“说说吧，”凌珏不动声色地开了腔，“你报告时还没说完的话。”

“是！将军。”伏安平认定不做隐瞒，便不会犹豫半分，他努力回忆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虚弱无力、又热又渴，手脚还被结实的锁链束缚着，无力又无助地在一片沙漠中等死。”

“还有呢？”凌珏问着，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内容。

“梦里我看见四个白袍教士，其中一人拿着禅杖，就和那副油画中的四个人一模一样。而且那几人相互之间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接着持杖那人还用禅杖将‘我’处决了。”伏安平说着，回忆起那柄将梦中他置于死地的凶器。

“那禅杖既是长矛又像是某种枪械或者火器。我在醒来前不仅感觉到被矛尖切实刺中的剧痛，还感到子弹穿身而过的血肉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