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无言的嫉妒(2 / 2)伺娇首页

纪婳笑着哭了起来。

“好娘子。”

银环轻轻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这是最亲密的依赖,是绝境里最微弱的光。

“天凉了,饮一碗热汤,早些安歇吧。”

银环轻声哄着。

“嗯嗯。”

纪婳擦掉眼泪,眼眸变得坚定。

院外,裴樾步伐凝滞在原地,手中的绒花好像突然黯淡了几分。

他没有急着踏入院门,等到银环哄着纪婳进了房门,才缓步走出。

月色打在他的身上,只有一身孤寒清冷的光。

绒花的银丝不知道何时嵌入了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他浑然不觉,鹰眸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那扇门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隔绝了他隐晦伸出的枝桠。

她不高兴!

她为什么不高兴?

是因为嫁了自己,才不高兴吗?

裴樾一步一步走进屋门,沉重有力的心跳变得紧促,彷佛最后一道催命符。

他走到门前,他听见她问。

“银环,你说,我还能嫁给秋白哥哥吗?”

后面说了什么,裴樾一概没有听清,他只觉得耳边轰鸣,一种难堪又晦涩的情绪在心中无限蔓延。

裴樾藏起手中的绒花,推开了房门,打断了主仆的密谈。

纪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瞪大了双眼,意识到银环在身边,又使劲往银环身后缩。

“没什么事,就是来同你说一声,以后我要住在这个院子,你也要。”

他蓦地笑了起来,裴樾这人冷情冷性,多少年都不见他真的有什么情绪波动,冲着人笑,更是罕见。

虽然这笑容有些森寒和阴鸷。

纪婳像是吓得不轻,连为什么也没敢问,抓着银环不肯松手。

“银环,你该退下了。“

裴樾沉声道,锐利冷漠的眼睛时刻关注着纪婳的表情,连一丝细枝末节也不肯放过。

银环察觉到姑爷今天不太对劲,下意识地想要争辩,却感受到纪婳柔软的手捏了捏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开口。

银环会意,垂眸走了出去,守在门外。

“睡吧,我乏了。“

裴樾和衣躺在床的外侧,连被子也没拉,闭上双眼就权当是睡着了。

纪婳有些发懵,不知道该躺,还是该起身。

渡过性命不保的难关以后,睡觉成了纪婳的人生问题。

最后她看了看裴樾优越的侧脸,背过身也躺了下去。

被子很大,纪婳迷迷糊糊间把被子往裴樾身上拱了拱,也不知道盖没盖上。

彻底睡过去之前,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银环的身影坚实可靠,映在门上,让人安心了不少。

千里之外,风雪霜寒。

乌沉的山尖蒙上了一层亮眼的白。

一辆骄奢华贵的马车缓缓行在山间,风雪呼号,偶尔从两侧通风口灌了进来。

只是车内炉子温暖,很快化了寒气。

车架正中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面容上平白生出了一道斜长丑陋的疤痕,这疤痕横在面中。

主人原本清隽俊秀的容颜依稀可辨,只可惜那块疤痕让原本无暇的暖玉生出了一块裂缝。

那人合着双目,整个人惬意地倚在车内,不知价值的昂贵皮毛裹住了他的上身,小麦色的肌肤在领口下若影若现。

手中捏着一根红绳,似乎是怕不保险,又绕在手腕缠了几圈,红绳地另一侧是一个年轻女子。

她身上系满了铃铛,轻轻一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子闭着双眼,端坐在一旁。

“把你带到这里,真的很不容易,不夸夸我的话,也对我笑一笑吧。”

男人开口,语调是玩味又带着一股病态地雀跃。

女子没有理他,视线落在外面的世界。

上京,也该下雪了吧。

不知道那个总爱哭鼻子的笨蛋,今夜是否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