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还是准时去赴约了。

其实是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她只说想去山上看看有什么植物开花，父母和她强调安全就允许她去了。

干瘦的枯枝横在山间，轻轻一掰就断了，里面有点绿色的生命痕迹，春天已经不远了。

青羽叹着气往上爬，有些暗恼自己不能一心多用。当晚她一直在想怎么拒绝苍鳞，竟忘了问山上哪来的梅花。

一个月前她是来过山上的，来拾柴火。那时山上的树大多数叶子都落光了，剩下几片褐色发霉的孤零零地挂在枝上。“瘦骨嶙峋”的树枝张牙舞爪地抖着，似乎也冷。

地上的树枝捡完后，树上生病的树枝是可以砍掉的。村里人是想要很多柴火的，但他们不会一股脑地砍树，只对要病死的下手。如果柴火不够的话，就烧煤或者用电。

青羽爬到自家梨林下面，在山道上坐下，犹豫着要不要往上面走。

现在大家都在山下的地里耕地，山上的地要放到后面耕种，因此没什么人在，四周都空荡荡的，令人害怕。

梨林连芽都只抽了几颗，走进去能看见大片的天空，但是青羽就是害怕，总觉得会有什么怪物从林子里突然跑出来。

她在想要不要一鼓作气穿过梨林去小溪那里时，苍鳞从远处看到了她，女孩静静地坐在石头上，低眉沉思着。他瞬移到梨林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你爬到这里就累了？”

青羽看向梨林，摇头道：“不是，我不敢进去。”

“不敢？有什么好怕的？”苍鳞不理解，她连自己都见过了，还怕什么。想不明白人类的心理，苍鳞在前面带路：“走吧，跟我来。”

两人要进入一片芭蕉林时，青羽停下来了，问苍鳞：“要去上面吗？”

苍鳞停下来，指着山上说：“梅花在上面。”

“我妈说上山来不要去到芭蕉林和枫树林上面，我就不去了。对不起，我先回去了。”青羽摆着手往后退，就在她要转身跑下山时，苍鳞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飞奔过芭蕉林，在一处平坦的山道上站定。

苍鳞拍了一下她的头，声音竟多了一点温柔：“不会有事的，睁开眼，跟我来。”

青羽小心地睁开一只眼，没见到可怕的东西，放下心来，把另一只眼也睁开了，总算看清了周围的场景。

周围被白雪覆盖着，身后是芭蕉林，前面是梅花林，深红浅红的花朵或稠或疏地开在树枝上，远看像是一朵朵插在雪地上的棉花糖。

这里的地势比芭蕉林高多了，但是从下面却看不到这些可爱好看的梅花云朵。

青羽心里感到奇怪，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她不该问出这些问题，便只重复说：“这里似乎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村规就有一条，上山不要越过芭蕉林和枫树林。”

苍鳞想起这山里面的玄机，往山上看了一眼，随便给出个理由：“可能是有猛兽，不安全吧。但是我能力大，所以敢带你来，平时你就别来这上面了。”

青羽小心地走在没有雪的地方，每挨近一朵梅花眼里的光就亮一下。她听到苍鳞的告诫，摇头说：“现在除了帮爸妈干活要上山，我都不来山上了。”

“你喜欢花？”

青羽凑近在一棵梅花树下，把脸埋进花枝里，听到他的问题，抬起头来说：“花很好看啊，我很喜欢，就是没见过很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