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鳞不信，他见过城市的，花还是挺多的：“怎么会？据我所知，你们人类种了很多花。”

“那是大城市里，发展好，绿化也跟得上。”青羽说了自己见过的花：

学校门口花坛里种得有紫红色的三角梅；台阶那里种的一棵栀子花，期末之前开花了；教学楼下有一颗樱花，春天的时候花朵稀稀疏疏地开着；其余全是绿色的灌木和松柏，不下雨的时候蒙上了一层灰。而街上每隔几米种的树是有墨绿色叶子的，开的花是像蚊子一样小的小白花，落在地上让路人无处下脚。

老家乡下也有花，但多是桃花、梨花和李花，也有一些人家院子里种得有月季和胭脂花。

“大概就是这么多。”青羽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记忆苏醒，开心地和苍鳞描述，“我小的时候见过那种开了一树的紫色的花，还有叶子很长很厚像草药一样开紫色的花，喝过一种红色花的花汁，在仓库那里见过会变色的花。”

青羽眼里的光渐渐多了起来，把最后一种花仔细地描述给苍鳞听：“就是一棵树上长了白色和粉红色的花，那花朵有好几层，可漂亮了。”

青羽只能这样细致讲，她不知道的花太多了，没见过的花也很多，没有属于自己的花盆，没有一朵花是她由精心照料而开。花不是自己的，美丽属于别人，唯一有的只是无尽的羡慕。

苍鳞也不清楚，他是见过很多花，但知道名字的也就常见的那几种花。他不喜欢花，自然不会去了解。青羽说得太平静了，他没有听出话里的羡慕。

青羽也很喜欢梅花，她会背几句关于梅花的诗，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梅花。

有一棵梅花树开得很灿烂，满树的花密密实实得像一朵粉红色的云，风一吹过花瓣会飘下来，铺成了一席粉红色的锦缎。这棵树的旁边有棵细矮的梅花树，三根枝丫上也缀了不少花朵。

青羽靠着梅花树坐下，面对着那棵矮小的树。她捡起一片片花瓣放在手心里，不再说话了。

苍鳞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就在青羽头顶上方，低头看了眼她的动作，不是很理解：“捡这个做什么？”

青羽虚握着拳头，满足地笑道：“夹在书页里，等它干了，可以做书签用。”

“是不是有点小？可以摘一些好看的梅花。”

“那花会伤心的吧。”青羽不赞同地摇头，讲明自己的原因，“我又不是真的要拿它隔页，就是放在书里，翻开书看见它们的时候，会变得开心的。”

青羽抬起头，主动大方起来：“我同桌送了我一些红色的小枫叶，改天我送你一片。”

“你同桌，也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女生？”

“他是男生，”不知什么原因，青羽不喜欢这样武断的猜测，她有些郁闷地问，“为什么你认为是女生？因为做了书签叶子？”

“因为是你的同桌，我就认为是女生了。为什么你和男生坐？都是这样的吗？”

“不一定啦，因为我不爱说话，他爱说话，老师就把我们调在一起了。”青羽说到这的时候，表情有些骄傲，因为只有这是老师寄予她的厚望，希望带动同桌能沉下心学习。

玉华坐在青羽后面，她也觉得青羽的同桌太能说了，但这不影响他们玩得开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同桌和玉华吵吵闹闹的，然后青羽看着他们闹，跟着一起开心。

然而她开心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声音也低沉了：“我以前的同桌是女生，但是她离开了。”

苍鳞也是在学堂上过学的，见过那些小姑娘的神态，他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转学而已，有时间去看看不就得了？”

“不，不是转学，她离开了，回家了。”

一阵风吹来，青羽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一点。她抱紧自己，继续说：“她家很远，到现在我对于她的事都知道得不是很多，我有些想她，偶尔也想过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