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车子已经到了咸阳棉纺厂,作为西北国棉一厂那规模自然不必言说,广播里的革命歌曲配上往来工人热情高涨的精神面貌,浓厚的社会主义气息扑面而来。在门口保卫室做了登记,停好车,谢智平和刘东起就准备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距离厂区不远就是红星招待所,二人一行朝招待所走去,那时还没有酒店这个名词概念(招待所泛指国当时国有有经营性质的旅馆)。招待所是一栋青砖的三层小楼,一切设置也显得中规中矩,进门就见吧台内两个女的磕着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年长的微胖但不失风韵,较小的虽有几分乡土气,到也灵秀。谢智平刘东起的出现打断了她们公鸡般咯咯的笑声。
一看到谢智平,年长的女人忙放下手里的一把瓜子,满脸笑意的说,“吆,这不是谢哥吗,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我以为你升官了”谢智平忙说道“什么升官了,前一阵子忙,这不刚想休息又来活了”好了先不聊这些,先给我们办入住吧,奥,忘记和你介绍了,这是我们同事小刘,完了又介绍,小刘,这是季姐,刘东起,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人,约莫三十六七的模样,尽管皮肤略黑,但微胖的体态和俊俏的五官倒也搭配,伶俐的眼神传神动人,眼眸灵动间有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多看则情生。刘东起正琢磨,见季姐停下抽屉内翻乱的找寻,倏地抬起头,让刘东起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季姐看了一眼,换了略微严肃但稍显不屑的表情,“这是你徒弟?”谢智平忙说,“是同事,是同事”“噢”,季姐这才正眼投向刘东起,眼神也没了此前的随意,客套倒也不失礼数。
很快他们办好了入住手续,谢智随即平安排刘东起上去放东西,季姐这才略显从容,调侃道,我就说嘛,“今天一大早喜鹊叫,原来是贵人登门”,谢智平忙咳嗽道,“你这淡可扯得有点远了,也不怕小黄笑话”此话一出,季姐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随即话锋一转说道,“那个小黄啊,你上楼上看看,小刘第一次来,看看他还有啥需要的”小黄还在纳闷,季姐说“快上去啊”小黄忙,嗯嗯关了抽屉向楼上跑去。
大概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季姐说道,“小黄这孩子挺好,就是有些轴”谢智平笑着说“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哪来那麽多眼色,要都像你,那不成精了”季姐叹道,“我就是成了精,也勾不走你的三魂七魄,有道是,妾友情,郎无意,狐狸成精它终不是仙,一厢情愿终似烟”,此话一出,两人都面露赧色,气氛一时尴尬。见谢智平一言不发,季姐率先打破平静说,“这次要是不急你可以多住几天”,谢智平说,“这次时间紧,装了车就走”谢智平此言一出,季姐多少有些失落。复问道,“小刘是你徒弟吧”,“是的”谢智平随即孔话锋一转,换了副作弄口吻,“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别离有归期,相见情更怯?”话音刚落,空气差不多将要凝固,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季姐语重心长说,老谢,你知道我最敬佩你什么吗?谢智平顷刻一脸懵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又煞有介事的样子”随即一楼大厅又是一阵欢笑。二楼整理东西的刘东起也被频频笑声搞得摸不着头脑,随口问小黄,‘刚才在下面,我师傅和季姐看上去也不熟啊,怎么一会功夫,还聊的这么投机?’小黄只回了一句,‘谁知道’,就把刘东起的疑问一笔带过。小黄多聪明,她怎么会不知道谢智平和季姐的关系。每次谢智平来咸阳都会带东西给季姐,有时季姐也会分给她一些。自己农村出身,又没什么文化,刚到招待所大家都排挤她,只有季姐为她仗义执言,最后因为其他人和他不对付,无奈还是季姐同意和她一个班。上班之初季姐就和她说过,这地方上班的都是领导亲属,平日里干好工作就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样可以减少自身麻烦同时保护自己。
说话间,见刘东起和小黄已经下楼,谢智平和季姐停止了谈笑。“出门右拐,那有家联营的饭馆,味道好,分量足很适合你们大老粗”季姐说,谢智平一脸坏笑,刚想调侃“是又大又粗吗”一转念,还是收敛点吧,毕竟徒弟和小黄在,分寸感还是要有的。
晚饭后谢智平和刘东起上楼,刚躺下没多久,电话铃声就响起,刘东起抓起电话,“您好,是谢智平房间吗?”对方问道。刘东起忙将话筒递给谢智平,“嗯,是的”,请问什么事?嗯,好的,我这就下来”起身放下电话,刘东起问道,师傅出什么事了,谢智平说,没事,你早点休息,电话是兰州打来的,我到服务台回个电话。说着穿好衣服下楼,可来到楼下,季姐一看到谢智平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谢智平忙问道,“你笑啥”季姐倒也不掩饰自己的多情,“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啊!”谢智平见四下无人,怯怯的问“小黄哪?”季姐说,“她后半夜班,这会休息去了。我一个人值班,害怕,所以打电话叫你下来”。成年人的藉口总是那么冠冕堂皇又委婉得体。谢智平接住话茬说道,“是,我也觉得不安全,主要是你这腴润的身段和闭月羞花的脸蛋给社会治安带来太多不安定因素,必须得有我这样政治思想过硬的人来为你保驾护航,咱可是带枪站岗,保一方平安”谢智平这几句话简直把一个男人调情的下流渲染的淋漓尽致。季姐也不示弱,我从来没见一个男人把厚颜无耻表述的如此深明大义,随即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厂区机器的轰鸣声嗡嗡做响,将俩人的交流在吧台处别有用心的隐蔽起来。街上不多的行人,在夜色的渐变下将白日的喧闹调成了静音模式,楼上某个房间的鼾声无节律的响着。季姐聊了很多自己的过去,谈到自己的家庭,谢智平听着若有所思的陷入感伤,深情间望向眼前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端详过一个女人的脸庞,明晰的双眸下略显羞涩的脸庞,谢智平不由自主的伸过手去,抓住季姐绵软温暖又略显湿热的手,说不清是安慰还是荷尔蒙使然,季姐没有挣脱,而是静静的望着谢智平,霎时间已是呼吸急促满脸绯红,眼神里像期待一次强烈的回击,但瞬间又不自然的挣脱了,掩饰的捋了捋鬓角低垂的发丝,“你进来坐吧,站了这么久一定累了”谢智平略作思索状“这样不太好吧”,“不太好那你就继续站着得了,好心当作驴肝肺”季姐说着笑着,“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谢智平戏虐道。季姐说“引狼入室那也要看什么狼,我要引也是有血性的狼”,话音刚落,谢智平迅雷不及掩耳已经蹿到了跟前,一把搂住季姐,露出猥琐的笑容,趴在耳边道,“那你看我像什么狼”季姐娇羞道,色狼,说话间,谢智平已经稳稳的将嘴巴贴上她的双唇,她呼吸越发变的急促,想要抗拒却又无法拒绝某种潜在力量的吸引,一时间没竟了力气,直接瘫软在谢智平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