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朵朵一个人枯坐在榻上,此刻她眼神空洞,脑子里一团乱麻。
云儿偷偷进来点了灯,添了茶,满含内疚地看着自己从小带着一起长大的姑娘。
青阳朵朵没有赶走云儿,她喃喃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你是为了维护我......”云儿哭了,她走近青阳朵朵,搂紧,心疼地说:“姑娘受委屈了!只是事出有因,陛下喝多了,我们又正好去了北院王府,姑娘别钻牛角尖,阿忠虽然是珠儿生的,但我知道您疼他比疼太子多的多!”青阳朵朵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没能为他生个孩子,他大约也嫌了我,我好像也不配生气,我只是伤心,他到现在也不来看看我,毕竟是他做的错事,我对他,我们青阳家这么多年对他的情份,就等不到他一句软话?”
刘宣义早就派了人等在长春宫外,待银月公主一出来,就忙着赶到开皇殿,银月公主进殿,刘宣义眼角的余光瞥见,却故意装着很认真地和韩叔徽刘宣杰议事,直到韩叔徽都看出银月有些恼了,便提醒刘宣义:“陛下,公主似乎有急事找您。”刘宣义好像才看到银月公主的样子,居然假装愠怒地说道:“她找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一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家务事!”韩叔徽笑道:“陛下无家事,我和左相先下去商议细节,明早呈报陛下。您和公主慢谈。”刘宣义点点头,同时也挥手撵走了其他人,大殿里只剩下他和银月公主。这时候他才起身,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问道:“你嫂子没难为你吧?”银月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哥哥倒是端的住!嫂子什么人您不是比我清楚,她那个一贯恩怨分明的人,怎么会把气撒我头上!嫂子不比小女儿的时候泼辣,伤心归伤心,还是很有分寸的。”刘宣义松了一口气:“有没有说要告到北院王府那头?”银月公主嗤地笑了:“告什么呢?告当今陛下无状,临幸她的陪嫁宫女,还生了孩子?再说了,告了又怎么样?北院王来找陛下算账?陛下是当今皇帝,别的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佳丽无数,您为她守身到现在已经天下少有了,别说是一个宫女,就是十个百个又怎么地?”刘宣义一拍大腿:“我的好妹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的皇帝,真正是世间少有,她和他们家,还拿着当年我求娶时的发誓说事儿,青阳朵朵还当我是从前那个对她陪着小心的破落户穷小子,对朕不加尊敬!那个北院王,朕能给他的都给了,还是换不来他正眼瞧朕!要不是看在他几个儿子为朕送命的份上,朕真的废了他!”看着刘宣义有些狰狞的脸,银月公主生出些许寒意:“不过,哥哥天下人都知道,哥哥和嫂子忠贞恩爱无双,出了这事儿,对您的英名还是有些许损毁,嫂子说白了,再生气再伤心也奈何不了您,她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对您也是一心一意,北院大王家毕竟还是您倚重的臣子,您多少还是哄哄她,她的短处就是子嗣不旺,白得一个儿子也是好事。您说几句软话也就过去了!”刘宣义沉吟,他还是不想面对青阳朵朵,他不能面对青阳朵朵那刺心的目光,和当年他最讨厌看青阳长宏轻视他的目光一样。银月公主追问:“陛下,要是您愿意去长春宫,我和您一块儿去?”刘宣义皱了皱眉头:“眼下没空,朕有重要的事,国事为重!你去跟你嫂子说朕要亲征!”停了一会儿,又冷着脸说道:“你去给我细细查,凡是和这件事有瓜葛的宫人侍卫,都给我抽一顿鞭子,再敢有什么口舌朕宰了他们全家!这事儿你亲自去办!”银月苦笑一声:“别的人都好办,珠儿和云儿怎么办?”刘宣义哼了一声:“让皇后自己看着办!”
银月公主将话带到青阳朵朵,朵朵冷冷地说:“别的人,你想撵想打随你,但是珠儿和云儿和我的亲姐妹没有什么两样,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汗毛!”“至于陛下要去打仗,用得着告诉我么?他不就是不想跟我碰面么?那我也就识趣不去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