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如此轻浮地装腔作势,也懒得贴上热脸,只是说了一句:“我是钱锦楠。”
黎洛宁把手背在身后,鼓着神似即将临盆的大肚腩,问:“王景明呢,还没来吗?”
听到黎洛宁趾高气扬地直呼王秘书其名,我和杨懿清稍微有几分惊讶地相互看了看。
我也没好气地回应:“怎么,您觉得王秘书应该先到场,然后夹道欢迎您?那您看这地上红毯是不是也该铺上啊?”
黎洛宁被我怼的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带着墨镜的脸上的肉都在开始抖动,气愤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杨懿清只好假装打圆场:“哦,王秘书有点事情耽误了,不过应该也马上到了,稍等。”
刚说完,王秘书也到了。下了车,一路小跑着过来,嘴里还不听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来晚了。”
王秘书过来第一时间就向黎洛宁伸出手,表示着见面的礼貌,嘴上还客气着:“黎总,您好啊!”
这个黎洛宁依旧傲慢,面对王秘书的问候视而不见,做样子似的握手,然后:“都来齐了,那我们开始看现场去吧。”
王秘书只好附和他的意思:“好的,那我们这边走。”
一行人穿过芦苇荡中间的小道直奔最北面的,也是面积最大的一片破旧厂房区域,里外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去看了四五幢的烂尾高层,爬上爬下的好一通折腾,才算结束。
好不容易回到刚才见面的地方,对于王秘书、杨懿清和我,这点运动量倒是没什么的,经常跑项目,这是常规操作的。可是,再看这时候的黎洛宁,我差点没有笑出声音来。
西装外套早已穿不住了,拿在秘书手里,领带也不见了,衬衫衣角一半扎在爱马仕皮带里,另外一半飘扬在风里,特像投降的白棋子。那个肚子更是一绝,肚皮处的扣子颤颤巍巍做着最后的挣扎,已经到了极限,感觉轻轻一碰就会崩开,蹦跳出压抑已久的束缚。还有那几根头发,早已和汗淋淋的头皮抱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
黎洛宁呼哧带喘地抱怨着:“剩下的你们自己讨论吧,我先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分明就看见一粒扣子留在了原地,然后爬进了车里,又一阵尘土飞扬地走了。
剩下我们三个,相互看看,然后实在忍不住地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边笑一边说:“真像一坨五花肉穿着西装坐进了一辆大奔里,我的妈啊,怎么还会有这样奇葩的鬼啊,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啊!”
王秘书也笑到眼泪都出来了:“钱锦楠,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带着走那么多楼梯的,爬上爬下的,把这位达可瑞的少东家累得半死啊!他可是达可瑞集团董事长黎令的私生子。”
我:“就是的,累死那孙子,管他谁的私生子,让他一来就装二五八万的,就得收拾一下,不然日后指不定多嚣张呢!”
王秘书:“不过说正经的,他们刚才提的那些要求怎么样,实施起来有困难吗?”
杨懿清:“技术上倒是不复杂的,刚才看过原来房子的结构,基本都还能用上。那几幢高层他们用来做员工宿舍使用,尽快做好内外墙和装修就可以了,比之前的幸福里还要简单一些。旧厂房检查加固一下,他们设备就可以先进来安装了。外面场地这些,先修好道路和一些形象工程就好。”
王秘书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我:“景明哥,我多问一下哈,这个达可瑞什么来头,怎么能如此嚣张呢?”
王秘书:“这冥界所有的嚣张都是来自于背后的靠山,无一例外的。他们的靠山就是副司,自然也不会把我们这些放在眼里的。”
我:“嗯,那景明哥,我还有一个担心啊,这个达可瑞的企业文化您肯定也是知道的,那这样一个单位弄进来,这样的文化蔚然成风,会不会...”
王秘书:“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目前的清况来看阻止达可瑞进来是不可能的,至于后面的事情发展暂时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说了,我们的目标是副司,如果能顺利,皮之不存,毛将安傅。”
果然,王秘书一语道破梦中人,让我顿时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