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采访的警察换成了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
“在做出这个假设之后,我们迅速将目光锁定在林海龙的现任妻子黄芳芳身上。”
“毕竟黄芳芳和林海龙这一对夫妻,在当地的知名度是很高的。”
“他们年少初恋,后被生生拆散,各自嫁娶,又双双丧偶,历经许多年,才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地的许多人是很为他们的爱情感动的。”
“因为当年许爱玲一家八口全都湮灭在大火之下,那场火灾消掉了很多证据。在之后又下了一场大雪,卷宗里给我们留下的证据是非常非常少的。”
“所以 ,我们把整个案子突突破口,在在黄芳芳的身上。”
【警察们在确定目标后,把专案组分成两组,一组继续调查许家当年的案子,一组往黄芳芳的前夫家查当年的事情。】
“黄芳芳的前夫家和王许庄离得并不是很远,只是隔着一条河。但河面有点宽,想要到对方的村庄去,就只能坐船。”
“在一河之隔的地方,黄芳芳的风评却并不是很好。”
“她丈夫的亲属对于她改嫁的事情颇有微词,尤其是她的前公婆。”
一个老太太背对着众人出现在屏幕上:“我对黄芳芳那意见可大了。”
“也不是我可待她黄芳芳,她还没和我儿子结婚了,就能和我儿子发生关系。 那作风能正派?”
“但俩人都已经做到那一步了。除了同意他俩结婚,我们还能有啥办法?”
“她在结婚之前还谈过一个人的事儿,我们是在她结婚之后才知道的。”
“在那些年像这种儿媳妇儿谁乐意呀?更别提跟她结婚没两年以后,我儿子就没了。”
“她要改嫁,我们不拦着,她要把她生的那个儿子带走,我们更不拦了。因为她那儿子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像我们老何家人的!”
“我跟你说记者同志,那些年我们家可被人笑话惨了!”老太太说起这件事情时还恨得咬牙切齿。
记者问她:“大娘,你好,儿子还没出事儿,之前黄芳芳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那咋没有呢?那黄芳芳矫情得很呢,每个月都得上那诊所去个两三回,问就说是肚子疼头疼!”
“我们庄家户的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进账,为了让她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我儿子才跟人家上山去挖草药的。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出事儿。”何大娘恨死了黄芳芳。
【警方在从何大娘的口中知道黄芳芳经常会去诊所后,立刻找到曾经的诊所负责人。】
“当年的诊所负责人还在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诊所。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在提起黄芳芳时,他也还有印象。”
“那咋能没印象呢?那个年月家家户户都困难的很。人人身上有个病痛啥的能挺都挺着。像黄芳芳那样三不五时就来医院买药的,那是少数。”
“谁家有钱也遭不住这么花呀!他买的那些药,其中有一个,是吃了以后可以让人安睡的。”当年黄芳芳说自己夜里睡不好,整宿整宿的睁眼到天明。
老大夫自己那时候就有一些失眠,听了她的话后很是能感同身受,于是老大夫就按照自己吃药的剂量给了她一些。
“我要是知道她用这个东西来害人,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个东西给她的。”老大夫悔不当初。
【黄芳芳攒够足够多的安眠药以后夜里撑船跨过江面,趁着天还没有黑之际,摸到了许爱玲家。】
【把药放进了许爱玲家的茶壶里。经调查,警方从林海龙口中得知,许家人每一个人都有在睡觉之前喝水的习惯。】
【黄芳芳在给许家人下了药之后,她去了一趟林海龙家,之后趁着夜深她又回了何家。】
解说到了这里,事情已经明朗,视频时长也已经接近尾声,黄芳芳在视频的最后接受了采访。
她和林海龙一样穿着狱服戴着手铐,面对警察询问当年的作案过程,她是这么说的。
“没有啥好讲的。孩子越长越大,跟和家人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他是我在结婚之后和林海龙是有的,村子里见过林海龙的也不在少数。”
“我在何家日子过的艰难,不扒着林海龙,我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也是没有办法,许爱玲她不同意离婚啊!她要是同意离婚了,我就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所以要怪只能怪她,不能怪我。”
【1996年3月,黄芳芳、林海龙被黑省虞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案件结束,桑时庭已经把车子驶离了大线衫的范围。
作为视频的共享人员,桑时清刚刚播放的视频他没有看到,但却听了全程。
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小猫儿和周二狗正凑在一起小小声的说话。
桑时清和他对视一眼,微微侧过身问小猫儿:“小猫儿,你之前说这个黄芳芳是你后妈,那你亲妈呢?”
提到自己的亲妈,小猫儿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他看着桑时清,抿了抿唇,说:“我妈在十年前就没了,发生火灾没的。不只是他,我姥姥一家子也没了。”
炖了炖,他又说:“当年我姥姥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个火灾,人人都说那是意外,但我总感觉不像是。”
小猫儿偷偷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桑时清桑时庭兄妹。
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还是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猜测。
“就我这个后妈和我爹早就勾搭上了我那个弟弟就是他俩的亲生儿子!他和林海龙长得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和林海龙长得反倒是没有那么像。”
“我会怀疑他们是我感觉林海龙怪怪的,甭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林海龙?能不往许王庄去就不往许王庄去,有时候就是要从王许庄附近路过,他都是要绕路走的。”
“清明啥的,他也不会。给我妈和我姥姥他们烧张纸,也不许我烧。”
小的时候,小猫儿因为这件事情经常伤心。
他那时候经常在想为什么他变漂亮爹能那么绝情。
后来他年纪大了他就明白了,爱和不爱,真的有很大很大的区别。
林海龙爱黄芳芳,黄芳芳做什么在他的眼中都是可爱的、美丽的。
林海龙不爱他妈,所以连提起她的名字,都是禁忌。
因为自己小时候不懂,因此被打了好几次。
而黄芳芳更是把他当成眼中钉。
这次离家,是因为黄芳芳越来越过分了。
他老家据说要修路,得占用一部分田地,这份田地的赔偿是按照面积来分的。
他家被占用了两分地,国家赔偿了他们五百块,黄芳芳不想把这种钱分给他。
在他离家之前,他听到黄芳芳说要把他送走。
桑时庭和桑时清对视,桑时庭朝她点点头。
桑时清兄妹俩把他们送到火车站边上的棚子里。天还冷着呢,周二狗被冷风一吹,冻得哆哆嗦嗦的。他朝桑时清摆摆手,在桑时庭把车子开走以后,周二狗对小猫儿说。
“等明年开春儿,咱们去找点活儿干吧。”周二狗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很久很久了。
跟桑时清接触这么久以来,桑时清所做的事情,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一些正面影响。
而且他跟桑时清通风报信那么久,桑时清没有亏待他。没有人知道,周二狗靠着给桑时清办事儿,已经攒了有将近一百块钱了。
一百块钱对那些有工作的人来说不多,但对周二狗来说,已经不算少数了。一想到工作他就有点发懒,但也许能克服呢?
周二狗想努力一下,要是他到时候去做工,还是做不了,那他再继续回来乞讨。
小猫儿听到周二狗的这句话,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咱们去捡垃圾吧,我看有人卖纸壳子卖矿泉水瓶,能赚不少钱呢!”
小猫儿自打来到在这个地方,就是周二狗带着他的,他觉得跟周二狗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过得比他过去的十多年都要开心。
周二狗想到火车站那些每天都会倒的垃圾,乐了:“行,我看行。”
顶着凛凛寒风,俩人朝着棚子走去。
桑时清俩人径直回家,桑时庭一停下车子就掏出大哥打打电话,桑时清推开院门。
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打开正屋门的桑时舟:“大哥你们回来了?”
话出口了,桑时清才想起已经临近年关了,她大哥确实应该回来了:“我大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