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从他们目前所在的青崖山出发，先去长宁府，往东过延水、同景二镇，即可直入帝京。

“事不宜迟，速速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让无咎去送你进京。”云中子说着，卷起地图，用丝带绑好，也递给了林晓明。

……

回到房间，林晓明打开衣柜，想看看原主狐公子有没有留下一些金银细软，柜里挂着两套半新不旧的换洗道袍，和两件夏季的轻纱长袍。

一穷二白，没什么可收拾的了，他摇了摇头，又打开柜中的暗格抽屉，里面搁着一串金属钱币和几个散钱。

那钱币并非外圆内方，像个扇形小贝壳，比大拇指指甲略大一些，绳子便从扇柄那里穿过去。凑近了细看，上面铸着“神威贝子”几个字。

林晓明数了数，一共不到72枚，他想起莲姬给他买的关牒价值“3000贝”，估计“贝”就是这里的基础货币单位。

这真不可能是任何历史朝代，之前师尊说的夏、启、涂山氏，只是名称巧合罢了。

“师弟……”

林晓明转过身，秦霜来了。

“听说你明天又要走了？”

这陈无咎的嘴是真的快，林晓明心想。

“是啊，我留在这里，只会连累师兄弟们。”

“帝京路远，这个你拿着吧。”秦霜递过来一方手帕，包着什么东西。

林晓明接在手中，沉甸甸的，估计是钱，赶忙还了回去，说：“师姐，这怎么行……”

“你拿着，我在山中用不到钱。”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不愿来回推托，便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脉脉无语。

“师弟，你发髻散乱了，我帮你梳好吧。”秦霜打破沉默，到盥洗架子上拿起一把梳子，示意林晓明在窗边坐下。

林晓明来不及反抗，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师弟，你要梳混元髻还是太极髻？”秦霜站在他背后问道。

“混元髻。”林晓明胡乱选了一个。

他感到，秦霜把他的发髻打开，慢慢地梳理着他的头发，然后双手不知怎么一绕，结成发辫，一只手抓住，掌根抵在他头上支撑，另一手在不断缠绕。

绕了几圈，她手指划下，压住发根。

“师弟喜欢什么簪子，纯阳还是既济？”温柔的声音从林晓明后脑传来。

“纯阳。”

林晓明余光瞟见秦霜从袖中拿出了一根簪子，插在了他的发髻上。

“好了。”她停下了动作。

林晓明突然感觉不太对，大半夜来给我梳头，我还睡不睡觉了？

正想着，后颈一凉，好像有一滴水，掉在那里，又慢慢流了下去。

……

桃源阁中，白鹿观的主人云中子端坐案前，一边思索，一边书写着什么。

一会儿，他似乎写完了，把纸笺装进封套，在灯上烤了火漆，封印了那个没有任何落款的信封。

之后，他拉动书柜上一个机关，一个杂役服色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云中子将信封交给来人。

“云道爷，送到哪里。”那人接过信封，问道。

云中子伸出左手食指，指向了上方。

“直达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