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回道:“他这怪病毫无症状,就是血的温度高的可怕!吃药打针都不管用,那冒出来的血能达到烫手的地步!相信老先生您也看到了,这血…还是人血么?
我不信邪,带他该做的不该做的检查一个不落,结果却都似是而非,让医生也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说是血痨…
孩子命苦,五脏六腑已处在衰竭中,医生说最多只剩下六年的寿命了。”
李满田见一旁的云妈已在掩面抹泪,心中不忍,急忙说道:“我这次前来,就是想趁着暑假,带他去到高人那里诊治诊治。
…我坚信即使不能痊愈,至少也能暂缓病疾,只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云结庆讶异农夫怎知他的病情,正当纳闷之时,听到他的话顿时又眉开眼笑。
大病兴许有治,而且高人渺渺,也早已心驰神往,铁定这是要带他去肄武庐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初得知自己儿子患上血痨不治之症,云妈和云爸为求条生路没少风里来雨里去。
找寻名医诊疗、尝试土郎中的偏方土方甚至是到庙宇中哀求神佛,相信只要能治好她儿子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得知还有治愈的希望,两人激动不已,作势就要向农夫下跪,然而刚刚屈出的膝盖竟不听使唤,僵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受不得,受不得。”农夫笑容可掬,将他们一一扶起。
云妈骇然无比,这位老人竟有此等踔绝之能,心中忐忑登时消了大半,答应道:“只要能治好我家结庆,倾家荡产我也是愿意的!”
云爸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也一样。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没事。”云结庆不忍见母亲如此,赶忙安慰。
“时不我待,你们同意的话帮他收拾行囊现在就启程。”李满田说道。
“现在就走吗?会不会着急了点?”
“那里有那里的规矩,去晚了就再也进不去了。行李不要多,轻装赶路。”李满田解释道。
两夫妻相视神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上一试。
云妈上楼收拾行装,云爸举起杯中酒再度敬向农夫,由衷言道不论结果,此份恩情都会悯感五内。
又千叮万嘱云结庆,望他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安全。
送别,无常人生中的常态。
依依不舍的云妈和云爸驻足于门前,云结庆放慢了离去的脚步,挥了挥手,看着站在门外的父母亲,破旧的小楼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显得是那样和蔼和亲。
明月高悬,星光如宝石般闪耀。
一路走来,云结庆就像只猴子,左蹦右跳,东看看西看看,用兴高采烈来形容此时的他再合适不过了,走过那道田间,再往前是他从未去过之地,不同的山水,不同的人家烟火,就连蟋声都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桥前,迷雾之外。
云结庆紧跟在李满田身后,树林遮挡住了星光,隐约看清去路。
他一改之前活泼模样,眼睛不停的扫过周围,可能心里有了阴影,生怕有什么东西从中窜出来吓着他,却没看清前方已经停下来的农夫,迎面撞了个满怀。
“怎的停下来了?”
“前方便是此行目的地,事不宜迟,快把名帖拿出来吧。”
“前辈,你和假道士很熟对吧?”
“假道士?哈哈…可不许你这样称呼,孔伍院长神龙见首不见尾,隐于大市,游历人间,他比我还大好多哩。”
忽的,前方迷雾中传来一阵飞快的蹄声“笃速速、笃速速”,一只四脚兽的身形显现而出,只见双耳窄且高,浑身灰色短毛长尾,头上顶着一撮白色小毛,似马非马;又见两颗大白门牙撒出,嘴角左下右上,嬉皮笑脸。
一眨眼的功夫已来到二人跟前,口中“啊呃啊呃”喊着,前蹄抬高如人般直立而起。
“是你这妖怪!”云结庆眼珠发直。
“啊呃啊呃!”
那头驴的嘴扒拉下来,不等云结庆反应,脑袋被驴蹄子敲了一蹄子,陷入昏迷。驴尾巴再一卷一抛将其驮在了背上,头歪看向李满田,驴嘴竟露出一丝得意。
“唉,要我说你什么好,有你这么对自己人的?”
“啊呃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