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云家铺子。
餐桌主位上云爸不停举杯,正与来客喝的酣畅。只见他脸颊十分红润,桌上鱼骨堆积,盘中残羹剩肴,酒过半巡。
“李老先生,相见恨晚呐,来来来,再敬您一个,刚才要不是您出手震慑住那群地痞流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还得开门做生意,万一处理不好,这一家子的都没个安生日子。”
云结庆今晚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给他父亲倒酒,一会儿给客人添饭。
那客人面似靴皮,虽老迈但精神矍铄,不是别人,正是农夫前辈。
说来惭愧,这竟是他第一次得知农夫的姓名,李满田!
不久前,云爸都准备歇业打烊了,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气焰嚣张至极,脑袋上红一撮绿一撮的,开口就要收取所谓的安街费,其实就是保护费。
这种事最为麻烦,打跑了小的就会惹来大的,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只好以行情惨淡、入不敷出为由作出解释,等哪时生意好转,定大摆酒席,宴请兄弟伙们。
对方一听这意思是要拒绝啊?后面还怎么去收别家的钱?立马暴跳如雷,拍桌打凳,指着云爸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而云结庆恰好又跑校场口修炼去了,要不然他可饶不了这些地痞流氓。
这几人看云爸始终不服软,想要动手,却被前来的农夫喝住。
领头的红毛地痞见是一老头儿,气急而笑,死骂道:“哪来的风把你这个的老东西吹过来了?敢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李满田眼中冷芒乍现,根本不屑与其动手,只稍微鼓动了下筋骨,最跳的红毛地痞立时被他气势所慑,腿脚一软,险些跌倒。
“我…我…我们是跟着强哥混的,坏他规矩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有本事别走,在这等着!”
只消片刻,乌泱泱赶来了十几号人,嘴里不干不净,那所谓的强哥,脑袋上顶了张獐头鼠目的脸,更是如狂犬吠日一般叫嚣道。
“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王八蛋敢找我的茬!”
模模糊糊,他瞅见了一直在店门口那等着的老人,街灯泛黄的灯光照在那横眉怒目的脸上,心剧烈的紧了一下。
身形一矮,迈出的右脚还没落地,疾步掉头就走,生怕那老人认出他来。
估计是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太妥当,说不定老头已经发现了他,没走几步又再次折返而回。
旁边小弟见他来回来去的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老大失心疯了不成?
强哥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驱散了各众小弟,一溜烟跑到李满田面前。
拭了拭额头冒出的冷汗说道:“李叔,不知您来镇上,还望宽宥,若有小弟能效劳的,您尽管提。”
“和朋友小聚,怎么的,你要收他的保护费?”
“不不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小弟们不懂事,您可千万别生气。我保证以后这家人绝对安然如故,再无人敢欺凌。”
强哥汗流浃肤,慌忙作保。
“呵呵,量你也没这个胆。正好,我老李是何许人也?家在何处?你给我朋友说说。”
强哥不明其意,既是朋友难道不知你是什么人?只能当这是再一次警告他,心中叫苦连连。
老实的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的向云爸做出介绍,那胁肩谄笑的样子令人思之发笑。
“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差点犯了大错,还望兄弟原谅,一回生二回熟,有时间咱们多走动走动,呃…”
开始说了大堆客套话,农夫不耐的皱了下眉头,直吓的强哥一哆嗦,赶紧回到正题,继续说道:“李前辈全名李满田,家住东村村口,现已退休务农,战争时任过警卫连连长,拳脚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传闻我们镇的镇长都是以前他手底下的兵。”
“好极,你可以滚了,捞偏门的事还是少干,找份正经工作去吧。”
“是是是…教训的是,那您老好生歇息,我就先行告退了。”
强哥脚底抹油,早就想溜,却走急了些,被石头绊了个踉跄,把刚回来的云结庆逗的哈哈大笑。
真是人善被人欺,狠人谁都依。
云爸对此尤为感激,非要对方留在家中用餐,通过后续的交谈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与自己儿子早就认识。
可这次突然造访却不是来找云结庆,而是特意来找他们夫妻二人的。
“这次冒昧前来,确有急事,要征求你们夫妇的意见…
不瞒你们说,我已发现存在于云结庆身体中的不寻常,这病极为罕见,闻所未闻,我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可以告诉我他发病时的具体症状么?”
云爸每每提及此事,心中都五味杂陈,叹了叹气,头上的白发彷佛又凭添了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