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 付文的疑问(1 / 2)昊天是扇门首页

已是深夜,学塾中的小夫子,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自伙伴那里听闻那道士张沉,用了一收金光法术,瞬间击败了破境之后的吴勇。

这让他立刻想起了那位蒙面人,黄尧与付文一同反应过来此事,贵公子头痛地拍了拍额头。

整件事本来就已经因为冯延尉、还有那隐约参与此事的唐小尹而变得棘手,如今再加上一个青羊观,尤其不知道那位九境国师是否参与其中。

仿佛一张无形的大手压制过来,令得三人都有些无法喘息。

付文有些无奈地笑笑,“好在大概知道那蒙面人是谁,如今倒也不用急着找他,哪怕陛下不追究他打伤吴勇之事,星汉你参加武考总会遇见他的。”

同时付文心中哀叹,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那张沉如此电光火石间便击败了吴勇,六境以内,真有人能与他过招吗。但是顾及好友的心态,他还是说不出口,尤其利星汉今日还惨败于唐浩之手。

一直揉额头的黄尧装做开朗的样子,用了锤了锤好友肩膀,以示鼓励。

利星汉同样知道吴勇的可怕之处,于是乎心情更加沉重,甚至开始再次怀疑起自己,是否担得起师父弟子的身份。这便是小先生可贵之处了,至始至终,利星汉毫不怀疑师父渡济的判断,老人说他会武考夺魁,哪怕现在屡遭败绩,他也只是将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丝毫不认为是否是师父判断有误。

黄尧一拍脑袋,提起自己今晚还有些私事,匆匆离开。付文为了防止那蒙面人卷土重来,已经在学塾住了好几天了,也是准备回去见见爹娘,没多久,学塾中就只剩包揽打扫之事的江小烟与他两个兄妹,还有先生利星汉了。

再次以内视之法查看自己体内,利星汉见到那颗生长于丹田的莲花,仍是那盛开的模样,花蕊中隐隐有个丹丸的雏形,那便是道修所谓的‘金丹’。

若是金丹完全成型,那么他便是六境修士了,可惜现在几乎是卡在了五境结丹期,已经许久未见那粒丹丸有所凝实了。

还十分虚幻的丹丸后方,除非特别仔细看,才能看到一黑一白两粒及细小的颗粒,那是厚卿留给自己的“天命”与“阎”。

可惜如今利星汉也只知道“天命”能够疗伤,对于这两种洪荒之时的修炼资源,无从下口。而被厚卿附体的魏三,拍回体内的黑水,则是更加安静地待在莲花后面,似乎那神秘少年的手段更加高明,以前时常能感觉到黑气移动的小夫子,现在常常会忘记那摊黑水的存在。

再来便是体内气血,最初几次与黄尧切磋,利星汉便已经到来武夫瓶颈,对于五境武夫要求的气血从心,现在已是手到擒来,利星汉其实也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天赋,可惜的是如今这段日子,气血体魄丝毫感觉不到长进,虽然之前与唐浩一战,自己隐隐感觉到了破境的契机,奈何破境这般缥缈之事,又让他不那么确信。

说来惭愧,利星汉虽是半路修来的浩然正气,奈何自己儒修的师父可都是书院的佼佼者,但哪怕有如此名师指点,现在自己同样是困在了举人境。

儒修的前六境被称为一个极其完整的修身过程,这里的修身不是武夫道士的炼体,而是修身养性,小夫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逐鹿书院的各位夫子包括刘院长,都说这五境到六境毫无难度,只需水到渠成罢了。但自己这边,这些天苦读诗书,甚至于黄尧还以为自己要去参加科举了,却就是这般卡在那里,对于儒修破六境时,那股浩然气炙烤身躯与意志的迹象是一点感觉不到。

无奈叹息一声,利星汉点了点头上发簪,粉嫩的多宝钻了出来,偶尔学塾中没人之时,小先生便会如此,之前逐鹿书院三年亦然。

主要是答应了珠绣,让其孩子看看这值得留恋的真实世界,可惜如今身在京城,倒也不好领着多宝出门,只能让其放放风。

多宝仍是婴儿大小,不光是其身体未随着时间流逝成长,似乎其心智也像是小孩子那般,一见到利星汉,便露出天真笑容,接着坐到肩头,没实体的肉嘟嘟小手捧上男子脸颊,啵唧亲了一口。

宠溺笑笑,利星汉学着玉锦那般,隔空虚摸了摸多宝的脑袋瓜。

“哎,不知道玉锦去哪里了。”

似乎江氏三兄妹也察觉到今日先生心情低落,没人来打扰他。

这边回到丞相府的付文,于正厅中见到了自己父亲,父子俩平日也不怎么交谈,主要是现在付江绥动不动就会与儿子聊起去找李挽溪提亲之事。所以付文不怎么爱搭理老爹,何况这几天付江绥都有些忙,总在起草着公文。

付文知道,父亲这是在准备接待那将要来大原的佛宗修士一事,还有再过几日,便是科举,两件事情挤在一下,令父亲这些日子十分忙碌。

本准备转身的付文,因为回家路上都在思索着利星汉遭遇的种种,对于里面许多想不通之事,突然想要问问父亲意见。

于是年轻男子开口:“父亲,若是许多事情错综复杂,最后只有些不太能接触到的大人物,该如何探究真相呢?”

毕竟如今牵扯到的大人物一个是九境国师,一个暗暗指向了皇帝的亲哥哥,付文也不敢与父亲明说,万一是个误会呢。

这两年逐渐变得闲散了一些的丞相大人,故而比前些年还要显得年轻了几分。他将目光从公文上抬起,看向自己儿子。

做为宁夜选中的扶龙之臣,付江绥不光长相气质都是文质彬彬,其目光更是深邃,令与之对视的付文都有些心虚,不知道要是父亲问起是哪几个大人物时,自己该不该如实回答。

好在付相并未询问,人到中年的付江绥那股书卷气丝毫不减,他温和地笑了笑,做出思索状,之后才认真回答儿子的问题。

“若是无法抽丝剥茧,不妨换个角度,想想那些个大人物所追求的是什么。”

付文有些愣神,爹爹这番话确实给了他灵感,但让他立刻转变思维,以亲王或是国师的眼界来看事情,又有些困难。于是乎转而又有些撒娇般与父亲问道:“那么父亲追求什么呢。”

不曾想儿子会问起自己这种问题,付江绥错愕一瞬,之后眼神变得幽远起来。

“一介书生,求得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你也争气,你那娘亲虽然啰嗦了一点,但也不像某些个攀比跋扈的官家贵妇。”

说到爷俩最亲的那个女人,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接着当爹的长舒一口气。

“既然吾不能像宁夫子那般修为通天,成就福佑大原百年之壮举,那么只能寄希望于做到一点。”

年龄也还不大的付文,许多年后独坐翰州城的城墙之时,依然记得父亲所说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