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夏国皇宫御书房外,太子少泽急匆匆地奔走不停,口中不住呼喊。
“何事喧哗?成何体统!”
“父皇恕罪,儿臣一时忘形!”夏少泽猛地站住脚,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
“才从宫中出去,怎地又来了?”
“父皇,儿臣去见了皇姐,论了今日朝堂之上对阵北人之事。”
夏皇宪点了点头,抚着胡须说道:“嗯……我儿有心了,你长姐文武双全、心思缜密,多与她学习、亲近,朕心甚慰!”
“说说吧,可有什么收获?”
“父皇,儿臣在皇姐府中见到那异人,姓宁名玉。此人与我论北人之骑兵,字字珠玑、有的放矢,儿臣深以为然!”
“哦?此人……不是无意仕途吗?”夏宪没有急着问他们几人讨论了什么,而是先敏锐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这……”夏少泽一时涨红了脸,“此人一开始的确不肯说……”
夏宪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难道是此人故作矜持、哗众取宠?”
“也不是……”夏少泽跺了跺脚,“此人跟皇姐好一阵讨价还价,才肯说了几句。”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略懂一点,简直像只癞蛤蟆,攥他一下,才叫一声!”夏少泽恨恨道。
“哈哈哈……攥一下才叫一声?”夏皇哑然失笑。
“父皇有所不知……”太子少泽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将几人的议论之事,禀报给了夏皇。
御书房内,高高挂着个“汇流澄鉴”的四字匾额,意即汇集知识之源,洞悉古今之理。夏宪坐在这块大匾额下面,聚精会神地听着太子少泽的奏报。
等到太子少泽讲完,夏皇依然没有说话,一双睿智的眼睛中明灭不定,似乎在细细体量刚才听到的每字每句。
平心而论,宁玉所讲的御敌之法十分出色。从如何削弱敌方骑兵实力,到如何增强己方部队的实力;从各自为战,到体系作战、多兵种联合作战;甚至着眼于小小的马具,挖空心思、占尽先机,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可为之处。
然而,若是这些法子再详细些、具体些,他夏宪恐怕又会心存疑虑——你一介白身,恐怕战场都没上过,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纸上谈兵?
偏偏宁玉说的都是些提纲携领的东西,大多还是从方法、技术的角度出发,引申出不一样的作战思路,可以说是把握了大方向,而忽略了具体操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此人,竟有如此真知灼见、经天纬地之才?”
“儿臣亲眼所见,绝无半分虚假!”夏少泽再次行了一礼。
“嗯……”夏皇抬头怔怔望着屋顶,没有再开口多说。
半晌,突然听他说道:“此人可有所求?”
“呃……”不料夏少泽竟又迟疑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话。
“怎么了?”
“父皇明鉴,儿臣离去时,宁玉反复叮嘱,切不可泄露他一星半点。儿臣不敢隐瞒父皇……”
“哦?看来此人的确是不愿出仕咯?”
“依儿臣之见……恐怕是的。”
“莲儿呢?”
“皇姐未曾多言,看样子似乎是早已劝过宁玉,却是劝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