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三和四之间存在一个整数。”

“3.5吗？“也许刚才回忆的太入神，竟不知白曦钰什么时候拿着洗衣房洗好送来的白大褂进来了，她一脸好奇的加入我们的八卦，正襟危坐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们时常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聊着，有时候会有人突然离开去忙碌自己的事情，而有时候又会有人刚刚忙完手头的事情回来，然后加入到我们的聊天当中。对于这种情况，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整数！”我说道。

“整数？开什么玩笑？”白曦钰突然诧异的很。你是要打乱我所有的认知吗？那我下个月的工资要用什么数字发啊？

“发个bleem”小超突然爆笑。

“噗噗啦啦爆金币吗？”

“嗯啊，爆个金山给你，满意不?”

“哈哈哈哈哈，行啊，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才能梦见这么美的事？”白曦钰突然一脸憧憬状“梦别太快醒，现实太残酷，上个月被病号咬的牙印还没好透呢，还求爆金币的美事”。

说话间又来了一个患者要做检查。那女子动作十分迟缓。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缓缓走到了机器跟前。而站在她身旁的母亲，则面容憔悴、神色忧郁，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刻满了无尽的哀伤与忧虑。母亲的头发早已变得一片苍白，像落满雪的土壤，仿佛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得体无完肤。

“没有感冒发烧的症状吧？”我们问。

那患者摇了摇头，没有讲话。

“最近没有去过异地吧？”

她仍然摇头。

“没有”她母亲也摇了摇头，表示否定，顿了顿，似乎还有话要说。我们安静等待着她继续讲话，她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角重重的跌落。她微微颤抖着肩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巨大的悲痛。“这么特殊的日子，还给你们添麻烦。真的太麻烦你们了。她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了，你们知道吗？遇到事情总是直来直去的，一点弯儿都不会扰。账目出了问题，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不说话，谁也不抗这个事，都扔给她，她非要跟领导说他要向上级汇报。这下可好，惹怒了领导，被人暗算了！她的领导给他水里下了毒，现在她不能说话，不能写字，他会握笔的啊，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写不出来啊，她是一个心思那么细腻的人，可是现在她根本就无法表达，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无法表达自己，你知道这种痛苦吗？我们也曾经试过告发那个领导，可我们无法提供证据！办公室没有摄像头啊。他现在害的我女儿都不能说话了，连字都写不了。可是那个领导他有权有势啊，我们根本斗不过他。我的孩子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她以前多聪明啊，年纪轻轻就考上了高级会计师。而且她心地特别善良，从来不伤害别人……”她母亲越说越激动，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那患者看着母亲如此伤心，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无声的滴滴答答掉着。她抬起手想要擦拭泪水安慰母亲，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没有任何渠道表达，除了语言和文字，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让她表达？她只能慌乱地帮母亲擦掉眼泪，眼底的哀伤不需要言语，划破我们每个人的肌肤，生生的刺痛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