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贝伦后，王流告诉了她缘由让她去给丽雅帮忙后，就径直离开前往了霍夫图书馆。

一路沿途下来，王流所见到的平民生活并没有发生改变，街道依旧人来人往，集市的吆喝声也未曾削弱，只是僻静的地方少了些孩子的打闹。

昨晚围剿的动静让萨尔斯堡内的人议论纷纷，但事发现场在城卫的处理下已经被抹去了大多痕迹，长期堡内的安定生活让大家选择相信了城主府的告示，于是这场骚乱的根源就被定性为一伙与吸血鬼有染的匪盗。

“这群该死的强盗，早晚要被吊死在广场上，昨晚艾米丽还说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吓得她今天一直都不敢出门，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消停一阵儿。听说还有一部分强盗还在逃窜，现在大家都不敢让小孩去人少的地方了。”

听着蛋糕坊老板娘对匪盗的抱怨，王流舔干净手上沾染的奶油，然后擦了擦手从一个小姑娘手里接过他购买的点心。

“小艾米丽这么懂事，正好可以在店里帮你多干点活，这不是挺好的嘛，指不定下次来就能尝到艾米丽的手艺了呢。”

数出对应的银币后，王流将钱币放到面前小姑娘摊开的手掌里，随后又蹲下拍了拍她的头顶，看着她一边躲过拍头的手掌一边低头数着手里的钱，他面带笑意地说道：“你看我都帮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你就不能考虑把那根项链卖给我吗？”

数钱的小姑娘脖子上正挂着一串项链，项链随着她偏头的动作在空中摇晃，一根普通的绳子穿过一颗绿色的水晶，水晶表面看起来很普通，只是中间形成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纹理。

又数了一遍确认没错后，艾米丽将钱币收入腰间的小袋子里，然后才一把握住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侧身将它藏起来。

“哼，才不给你，这是艾米丽好不容易找到的。”

见艾米丽拒不合作的态度，王流也只能暂时作罢，看来普通的金钱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下次得从玩偶商贩那里找点高级货过来了。

在艾米丽的吐舌声中王流和老板娘道别，他推开店门重新回到了大街上，店门关闭之际里面还传来老板娘呵斥小女孩的声音。

这对母女是王流在昨天清晨认识的，当时艾米丽一个人摇摇晃晃正推着独轮车运着面粉，结果碰到个凸起的石砖差点翻车，情急之下他上前帮了把手将车推到了蛋糕坊，在收到老板娘的感谢后才知道小姑娘艺低人胆大，经常干出这种超过她能力范围的事情。

当然艾米丽本人是很不服气的，她觉得这次摔倒了下次就不会再摔了，今天的失败都是为了下一次的成功，属于是下次我还敢的类型了。

这番话听得王流都忍不住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别的不提这孩子以后身体一定很皮实，毕竟老板娘的眼睛一直在瞄着她的屁股，显然平时也是没少动手。

原本艾米丽还因为认同她的理念对王流升起了些好感，可惜这份惺惺相惜在王流注意到她脖颈上的项链不凡并提出了交易申请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贼人想动我宝贝'的警惕。

抱着点心走进了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图书馆，王流还在感慨小孩的心思真是简单易懂又麻烦。来到前台将点心放下，王流还是选择了亲自登记，他先拿过登记本然后顺口问了下一旁的弗朗西斯有没有指导如何哄骗小女孩的书。

直到登记完了，弗朗西斯一直没有回话，看到王流登记完毕抬头，他才从右手最近的书柜上拿出一本字典模样的书籍放在王流面前。

王流一惊，心道还真有啊，而且还就在手边上，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温暖阳光的居然也会欺负小孩？

打算看完再对弗朗西斯进行道德谴责，王流默默翻开了书籍的黑色封皮，而首页正是书籍的名字——《民法典》，旁边顺势传来了弗朗西斯略带讽刺的声音。

“这本书我想对你可能会很有帮助，我建议你好好研究下，也方便提前安排好余生。”

“说什么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只是看上了一个小女孩手中的玩具罢了，奈何人家不愿意卖给我我，我又不懂怎么讨她欢心。”

将书合上推给弗朗西斯，王流赶紧洗刷自己的清白，然后又将点心向前推。

“对了，这是给你买的点心，上次麻烦你帮我整理有关吸血鬼的书单了，请收下这份谢礼。”

弗朗西斯没有推辞拒绝，他收下王流推过来的纸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上面写满了王流需要的书籍名和对应的书架编号。

“你要的书籍和对应位置我都写在上面了，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

王流点点头然后拿着纸条去对应书架找书，等他抱着几本书坐下的时候，正好看到弗朗西斯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等他将托盘放在王流面前，王流才发现上面不仅有弗朗西斯自己准备的食物，还有一些他原本送给对方的点心，道谢后他也没客气，直接拿起一块泡芙塞进嘴里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擦干净手，王流开始搜寻书中关于吸血鬼的线索。

有了具体的书单后，他的阅读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书籍中那些残酷的历史和诗人的戏谑也让他沉迷其中，虽然此时还是上午，但是王流已经决定就用这些点心来充当午饭。

弗朗西斯依旧在前台做着日常的整理工作，但此刻他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与以往只有他一人的氛围不同，书页翻动和笔在纸上滑动的声音不时的在阅读区响起，声音细微却不扰人，搭配他自己时不时抄录的响声，让原本如教堂般宁静的图书馆有了一种渴求知识的学术气氛。

这种感觉让他处理平时相对枯燥的整理工作时都增添了一份愉快。

午时的钟声在萨尔斯堡的钟塔响起，艾米丽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的小桌板，这里是她的专属饭桌。今天的午餐比平时多了一份疑似烤面包的黑色物体，这是她听了王流的话后自己烤的，在老板娘的强制要求下它被加入到艾米丽的午餐里，只是惨不忍睹的模样和闻起来奇怪的味道让她对此敬而远之。

此时她非常希望上午的那个大哥哥能回来，这样就能把黑面包送给他吃了，就算对方要换她的宝贝项链也不是不能考虑。

也不知道该说是错失良机还是幸免于难，王流还在图书馆里的琢磨着手里的《氏族秘史》，这本书较为详细地介绍了世界上已知的十三个吸血鬼氏族，但是对于他们生活所在位置和特性差异一直讳莫如深，文中只是隐晦地提到了各个氏族和人类当权者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王流越发想不通人类方如今为什么要采取灭族的决定，他翻遍了近几十年的重大变故事件都没有发现其中可以联系到原因的点，如果不是顺应时代变化的趋势，那么就可能是突发的变故导致的，那就不是能够在一般的地方查清楚的了。

正当王流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对面的座位上突然坐下了一个人，越过前方摞成的书堆，入眼处便是弗朗西斯金色的头发，他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然后手指交叉端坐着看着王流。

“你似乎有所困惑，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助你吗？”

结束了午餐的弗朗西斯在前台看见王流在这边皱着眉头，犹豫了下，他还是决定放弃今天的午休过来看看，其实他对王流的研究也非常感兴趣。

既然人家主动帮忙，王流自然不会客气，正好眼下书里写的东西含糊不清，不如问问这个活字典。

“你对吸血鬼的十三氏族了解吗？”

“当然。书中记载吸血鬼有十三氏族，但实际不止如此，在不少游记中其实还提到了一群游荡在野外不属于任何一个氏族的吸血鬼，而他们自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