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族。”

王流直接替弗朗西斯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拨开面前的书堆，将一张画满符号的草纸推到对方面前，上面除了十三氏族外，还在旁边用笔圈写出了这两个字。

“正是如此，他们多是由流放或者脱离原本氏族的吸血鬼组成，又因不被高贵的十三氏族承认，所以生活过得既艰辛又野蛮，为了铭记被遗弃的耻辱，所以才用了弃族这个名字。”

“听着就像我们人类的强盗匪寇一样。”

“也确实如此，由于不擅长生产，所以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多以掠夺为主，血猎日常接的任务主要一部分就是去猎杀这些罪犯。唔，好像话题扯远了，让我们回到十三氏族上来。”

“十三氏族并非完全是吸血鬼自封的，而是得到了人类的承认，并且人类根据吸血鬼的生活地域将他们又划分为了北方氏族和南方氏族。”

弗朗西斯拿起一根笔在'十三氏族'的旁边写上了'人类'两个字，并且用线将它们连在了一起。

“纵观历史，无论历代王国建立的背后其实都有吸血鬼的影子，或者得到了他们间接支持，又或是夺取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财富，甚至有谣言称萨尔斯堡的建立其实是吸血鬼在暗中操控，目的是实现圈养人类重回吸血鬼巅峰时期。当然这是无稽之谈，内部人都知道萨尔斯堡是一颗钉在南方氏族的钉子。”

'十三氏族'的下方又衍生出两个新的名词，其中'南方氏族'下方却被狠狠地画了一条横线。

“我想你目前关心的应该是昨晚的围剿里有哪些氏族的人对吧。”

放下手中的笔，弗朗西斯对视着王流有些诧异的目光，他淡然地喝了一口水，随后说道：“我从馆主那里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是这座城市的重要议员之一，历代馆主都会被城主付以这一重任。”

“那作为他唯一的继承人，在我面前的就是未来的议员大人喽。”

听到王流的戏谑，弗朗西斯倒是大方地承认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这也要等到我过几年去帝都那边学习考核后才有资格继承这一职位。”

恐怕局势并不足以支撑你再安稳的渡过几年了，深知动乱伊始的王流心里有些替弗朗西斯遗憾，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对方平静沉稳的气质在与人交谈的过程中给人以放松和信赖的感觉。

不想再延展未来这一话题，王流重新谈论起围绕在萨尔斯堡周边的南方氏族。昨晚的围剿开战后便被分割成了多个战场，而他自然紧随着第一目标月晨而去，所以并没有多余时间去观察其他吸血鬼的情况。

“如果你想找到记录他们弱点的书籍那是不可能的，吸血鬼不会放任这类东西在人类这边流传，与其来图书馆，你不如去血猎的档案库里寻找答案，那里有着用生命换来的知识。”

王流摇了摇头，如果是血咒出现之前，他会如弗朗西斯所说通过血猎来获取吸血鬼的弱点，但是此刻那边的档案已经无法完全信赖，或者说已经过时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寻找一些对手无法轻易改变的东西。

“不仅仅是弱点，我想要了解各个氏族的习性，他们族人的特征、性格特点、行事方式甚至宗教信仰。”

“如果是这些的话...”

弗朗西斯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整理头绪，片刻后他拿起笔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口述着脑海里的知识。

“南方氏族共有7个，其中需要最注意的是魃之一族，他们生性残暴也极擅长战斗，一旦嗜血就会丧失理智直到敌人被撕成碎片，红色的头发会让你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赫之一族以女性为主导，相传男性只是她们生育工具，真正的伴侣往往也都是女人。冈之一族和岚之一族近些年一直被血猎打压的很厉害反而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只是冈之一族有一个传统就是历代的族长都叫做弗拉德。”

“辛之一族和谣之一族最擅长隐蔽和逃生，有关他们的情报少之又少，但是有关他们的记载却非常悠久。”

“剩下的月之一族是距离萨尔斯堡最近的氏族，他们氏族在整个吸血鬼中都非常特殊，对待人类堪称温和，却在吸血鬼氏族中占据主导地位，很多重大事迹都有他们的徽章出现，但具体做了什么反而没什么记录，堪称神秘。”

将纸张递还给王流，弗朗西斯拿起水杯润了嘴唇，他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看着，书里的内容他早已了然于心，眼下只是静待王流消化完纸上的内容。

王流看着纸上弗朗西斯整齐娟细的笔记，上面除了刚刚他刚刚口述的，还有一些其他内容，例如各个氏族之间的关系和他们对人类的友善程度。

在王流心中，弗朗西斯的形象已经从活字典变成了百科全书。

他的视线移到月族上，上面记录的信息很少，完全不符合月晨给王流留下的印象，杰森带人偷袭城堡结果当晚人家就报了仇，这么激进的行事风格难道是最近才形成的吗？

“可以详细说说有关月族的事情吗？”

趁着百科全书暂时没打算离开，王流抓紧时间提出问题，还主动端起餐盘给对方献上点心。

但这次弗朗西斯迟疑了片刻，他没有直接陈述，而是反问向了王流。

“为什么你更关注月族的事情呢，我还以为你会更想了解魃族的情报，毕竟他们才是你们面对的最危险的对手不是吗？”

“其实昨晚我和月族的吸血鬼交过手了，还伤了她，我有点担心他们会暗中报复。”

王流适当地展示出担忧的表情，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多了解一些仇人的信息肯定是没错的。

可弗朗西斯却试图打消王流的顾忌，“不会的，月之一族是出了名的高傲，即便是报复也会是堂堂正正，昨晚乱战之下，人家指不定根本没记住你的样貌。”

王流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断摩挲着纸上月族的那一部分，抛开他的隐藏目的不谈，仅明面上来说，任何一个血猎都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全寄托在吸血鬼身上。

见王流没有放弃的意思，弗朗西斯只好继续补充道：“有关于月族内容记载的书籍本来就很少，我整理过后也多是无用的象征意义，所以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有一点可能对你有用，如果碰上了月族的人却不是对手，求饶或者认输或许有机会保住性命，这点纯粹是我的个人推测，希望你不会用到。”

“好了，我也该回去继续工作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可以先保留着，我空闲了之后可以试试帮你解答。”

未等王流继续发问，弗朗西斯将手中书籍摆回原位，拿起杯子起身便往前台走去。

王流对着他的背影道谢后，他看着纸上记载的月族情报，几不可闻地低声喃喃道：“高傲啊，这上面没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