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吗?”
他摇头,虞府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他不明白一向正直的父亲为何会因为权利葬送他的妻子。
十年前,他侥幸被人救下,但因为受伤太重一直昏迷,偶尔醒来也不记得任何事情。
只知道他要归家,家里有人在等着他。
可他的身体太差了,养了一年多才勉强康复,也恢复了记忆。
他告别恩公,一路回京,可却得知她已生下皇帝长子。
虞府支离破碎,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他们落到这个地步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而他落到如今这幅样子,也没有颜面再去见她,即便见了他也什么都帮不上。
还会让她日日愧悔。
他这个样子,已经配不上她了,或许他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样也不必接受这天大的落差。
中原已经没有了他的家,他回不去,不如在此了却残生。
“太后只当没见过我......”
裴月姝后退一步,霍弛上前扶住了她,他紧握着她的手,看向青云,沉重的表情说明他已猜出了他是谁。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虞鹤川,当时在京中可是赫赫有名的温润公子,文武双全,受尽追捧。
可眼前之人却没有一分一毫他的影子。
这么多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同样也在看霍弛。
说起来,他们还是表兄弟。
他看得出来,霍弛对卿卿的在意,由他陪在卿卿身边,他也就安心了。
“青云恭送太后。”他朝她作揖。
裴月姝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别,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青云泪流满目。
曾经的往事在他眼中一一浮现,他们是青梅竹马,他自小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
虽只做了三天的夫妻,他亦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只怪他是个无用的人,他没有保护好她。
回去的路上,裴月姝一言不发。
虽霍弛准备好马车,也让人开好了路,但有些地方还是难以行人,霍弛便亲自背着她走。
“都过去了。”
“嗯。”
裴月姝神情低落,如果没有萧玄誉的强抢,或许她和虞鹤川会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
只叹世事变化无常。
霍弛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这世间没有如果,即便有,最想重来的人也该是他。
他会抢先一步认识她,绝不会让她落入任何人之手。
二人各怀心思,等回到定州城时已经是半月后了。
她与京中失联了一个月,若是再不回去,恐怕长极和贺兰辞会亲自来定州要人。
“我该回去了。”
霍弛刚忙完回来,他动作一顿,借着去沐浴避开了这个话题。
裴月姝在床上躺下,等了好一会他才收拾好过来。
他光着身子,腰间只松松垮垮系着一条巾子。裴月姝眼皮子一跳。
一路跋涉后修整了这几日,他也是彻底按捺不住了。
她用足尖抵住他欺身而上胸膛,“我该回去了。”
霍弛眼眸深沉,抓住她的足腕,当着他的面在足背上印下一吻。
“你......”
他朝她笑了笑,又要去吻她,裴月姝自是嫌脏躲开。
霍弛只好去亲她的脖颈,如抽丝剥茧般,直至露出白晃晃的果肉。
“别走。”
“等我一起回去......”
“不行,静儿还小,离不开我。”
裴月姝去推他,但是力道对于他来说微乎其微,她也懒得再挣扎了。
她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着话。
“而且也要不了多久,我在京中等你。”
“不要。”
霍弛强势地堵住她的唇,大手一挥,二人之间再无阻碍。
他们紧紧纠缠宛如两株相互汲取养分的藤蔓。
她原本白皙无瑕的皮肤,逐渐变得绯红,无数红梅竞相盛放。
她仰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羽睫颤抖翻飞,眸间染上了些混沌的迷离之色。
霍弛就是故意的,他拖着不给,哑着声音乞求,“留下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裴月姝睁眼看他,一双含情目若含春水,眼尾薄红,温柔魅惑,勾人至极。
霍弛轻咽口水,她还没有松口,他便要受不住了。
“你就抛下我吧。”
他语气怨怼,在她肩头轻咬了一口,不再保留。
周遭的空气温濡湿润,视线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不知是她在动还是这个房间在动。
脑海中光怪陆离,时而身处云间,时而游动在水中。
突然一道巨浪打来,濒死的窒息感突然打来,她绷起足尖全力摆脱,可却被拖到潮水中心彻底沉沦。
再后面,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灵魂脱离了躯壳。
“别来了......”
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耳边是他滚烫的气息。
他闷哼一声,抓着她的手越发卖力。
俨然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不停下的样子。
裴月姝不愿骗他,迷迷糊糊间竟是睡过去了。
外面下了一清晨的雨,寒气裹挟而来。
裴月姝眉头轻蹙,她感受不到丝毫寒意,反倒浑身像是要被融化。
她不适地动了动身体,下一瞬却被他抱得更紧,她在窒息中醒来,霍弛也同样睁开了眼睛。
不管昨夜的博弈是谁赢谁输,他们披上了寝衣,眼中唯有彼此,依偎在一起梳理着对方的长发。
“真不留下?你舍得?”他吻她的脸,口中意有所指。
他不信经过他一晚的卖力她没有食髓知味。
“舍不得什么?”裴月姝弯唇挑衅。
霍弛轻笑,拉下帐子让人送热水进来。
等人都出去了,他将她一把扛起,迎着她的惊呼声去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