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一手，白鬣的势力范围长期存在着。

直到那一天。

他们发现了潜入的敌人，在一轮武力逼供后翘开了他的嘴，得到了一个名叫“守秘人”的组织信息。

在他们殴打这名“守秘人”时，内尔虻瞥见一人从后门走出，那人目光与内尔虻相对，随后轻声离开了寨子。

那人年龄与内尔虻相仿，眼神犀利，在那双眼睛中，内尔虻看到了一丝怜悯。再看水缸中自己的面庞，眼神忧虑，这双眉毛好像始终是下沉的姿态。

“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不等他多想，寨子大门出一声巨响将他拉回了现实。

奇怪的是，前方本该有的动静，此刻却异常的安静。一个身材修长，服装整洁的人威严走来，内尔虻刚与他目光对视，自己便昏了过去。

……

“这里还有一个！”

“这么小？”

“那也是种！不能留！”

“等一下！”

“琉禾，你不要偏袒他！想想他们对邢广做了什么！”

“我和邢广一起潜在这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杀过人……”

·

内尔虻在睁开眼，恍惚间好像听到有谁在叫自己的外号。

“老虻。”

对哦，这是自己名字的末一个字，叫得还挺亲切的。印象中只有这么一批人这么称呼自己，像称呼朋友一样称呼自己。

强光刺得他视线模糊，那场爆炸使他双目接近失明。而现在，一道人影遮住了强光。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琉禾。

这个男人，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想接近他。在自己记忆中，他是第一个正眼瞧过他的人。

“守秘人”的审判会议上，他青涩的反对声音压过了在场的其他人，铿锵而有力。

在自己的见证下，这个男人一点点的被赏识、被提拔。在他加封为什长的那一日，他却为自己呈上一块大象的咽喉——一个修仙者的身份。

内尔虻竭尽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此刻他感受不到手臂在颤抖。

幼年时期，他从未对任何人正经地说过话，直至现在他的语言仍然贫瘠。但有一句他深藏于心底的话必须说出来，他有预感：错过这次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

沧柠城的某处废墟中间，泷道蹲于内尔虻烧焦的躯体边，其余“守秘人”陆续赶来。

泷道见内尔虻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嘴中呼出一缕黑烟。

声音非常微弱，但还是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的耳中。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