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猫笑道:“你到底来中土多久了?怎么学那些文人酸溜溜,文绉绉的绕了这么一大圈。说白了,那些术士因为防护不周,吸入了他们自己炼金产生的毒气而死,没人害他们,他们那是自寻死路,毒死他们的那玩意就叫砒霜。”
陆县令道:“胡兄弟不要这样说大卫先生,陆某在此深深折服。在下也一直怀疑他们是中砒霜而死,却想不通毒从何来?什么人有什么必要害死他们?听了大卫先生如此精辟见解,茅塞顿开哪!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陆某欠学哪!欠学!”
巴岩松插话道:“当年那些人是经土司府准许才去那里炼金的,答应事成之后跟土司府对半分成,出事后,土司府不便深究,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和陆县令告别,胡小猫和大卫、庾大成,巴岩松一行顺着河往下走,来到风响河入水口,站在那里一眼望去,昔日波光粼粼的风响湖如今变成了一个大窝凼,底部一条小河缓缓向南,流入前面风向坡脚下一个高大黑黝黝的洞口里,小河西边是笔直高不可攀的悬崖绝壁,东边坡势较缓,一片残垣断壁下面,满是黑色泥浆和乱石,原来的水位线下寸草不生,满眼荒凉。巴岩松指着那些残垣断壁,道:“那就是以前唐家寨老寨子。”
望着眼前景象,众人久久不语,沉默良久,胡小猫才道:“要不,咱们进洞去看看那些棺材还在不在?”
巴岩松为难的道:“全是泥泞,无路可走,而且乘竹筏才能进去。以前我们也只是将灵柩送到洞口,剩下就任由尹家寨安排,事后想进洞祭奠,有许多讲究的,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能进的。”
胡小猫听明白了巴岩松的意思,也就打消了进洞一探究竟的念头,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真的只有尹家寨的人才能将棺材送到那么高的地方安放?难道他们不会将棺材拆散来,一件件的背上去再重新合上?”
巴岩松断然否定道:“不可能,事先都必须用竹篾编成绳,将棺材箍死,安放好棺材后,才必须一刀砍断竹篾,如果一刀砍不断,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看巴岩松表情严肃、庄重,说的不容置否,对上古遗传下来的神秘仪式如此敬畏,胡小猫也赶紧住嘴,不再与其争辩。
大卫叹息道:“可惜了这一湖美景!巴先生,此情此景,你作何感想呀?”
巴岩松一脸平静的道:“无所谓,顺其自然就好。我们僚族世居于此,只知道顺应天然,从不图去改变什么,与山为邻,以水为伴,砍一棵树,必须栽十棵苗作补;提水灌溉,必须各寨老协商,砍好分水木后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每户生一男一女足矣,从古至今,都这样过来的。”
大卫不禁感叹道:“与大自然和谐共生!你们是如何悟出这朴素的真理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吧!”
巴岩松笑道:“我们每天为生活忙碌,哪有闲心去想那些大道理。”
胡小猫道:“那你信不信你们祖先真葬在那山洞里?还有,那满满一棺材金银珠宝怎么办?”
巴岩松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干吗去想那些?徒增烦恼而已。至于棺材里的财物,全当它是个传说,反正只有尹家寨的人能上到那么高的地方,他们想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尹十九秉性随他父亲尹大公,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会处理好这事的。这这里,我郑重告诫你们,把昨夜、及来到僚疆后看到的,知道的通通都忘掉吧!想都别去想它,所有对九层坡的不敬、心怀不轨,都将受天谴的。”
众人听了,莫不频频点头,肃然起敬。
胡小猫想起那天晚上跟元鲎的约定,是时候去跟他知会一声了,便示意大卫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巴岩松盯着胡小猫,诧异道:“兄弟,你果然还有事瞒着大哥!”
大卫会意的上来,拉着巴岩松道:“巴先生想多了,胡先生先前碰到一个京城来的熟人,托他办点事,胡先生这是去交差而已,咱们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