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输赢,我都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何不忘道。
秦如山冷笑:“你能承担什么,不要张口就来。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责任吗,你知道你怎么承担吗?空口无凭,我都没这个口气,你算……”
“赢,会伤了石家脸面,与他们闹翻。天山缺的不过是石家这一渠道,以选拔人才,获取材料,金钱,或是借石家这只手在政局上好出面。这些,不止有石家可以办到,江南杨家,东瀛王家,都可以。”
“不过是因为石家太过强盛,这几家没法发展罢了。况且,石家还不一定会丢了我们这块宝地,顶多是脸面上不好罢了。”
“输,会丢了天山的面子,乱了天山的大典。我自会退出天山以洗青白,或是找更多的人才以补偿天山。但我们若是连这点东西都不敢赌,拿什么当天下大宗?”
何不忘屹立在秦如山面前,眼神凛冽,丝毫不惧对方的怒火。只让秦如山一时间哑口无言,竟无法反驳。
到这个地步,如果秦如山还要深究一些“说到做不到”的问题,那便是仙师没有仙师的度量了。
“但是你没有资格擅做决定。”
何不忘没有兴致解释,说道:“那你为何不来提议。”婆婆妈妈做事不成,顶着风光烈日大家都不好受。
秦如山一腔怒火被何不忘打断,愣了半晌。随后火气更盛。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擅自决断也就算了,还敢与自己这样讲话。秦如山沉声道:“站住。”
对师长无礼是要受罚的,但何不忘的背影很坚决,依旧向前。
这些事情还是麻烦,何不忘想到。本就不想理会,最终还是沾到手上来了,烦。
何不忘说道:“天山弟子该接的事情不敢接,传出去被骂胆小。”你做事如此,还怪罪到我头上。
这样的语气不应该在一位外门弟子的身上出现。秦如山听得出来,但是何不忘不然。
但何不忘一点也不担心后果,最坏的情况他大致演算了一遍,心中便无所畏惧。他又独自穿过腊梅林,心中要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不禁有些烦恼,地上的雪与梅此时更煞心情。
走出腊梅林,第一眼便是望见同门冷嘲热讽的眼光,以及柳不然挂在脸上的担心:“怎么样?”
何不忘回了一个“嗯”,冰冷的表情上依旧让柳不然捉摸不透,但是可以听出何不忘的心情有所变化。
秦如山黑着脸出现在二人身后,在脑中搜索着这少年的名字。对,何不忘。秦如山说道:“即日起,外门弟子何不忘不得踏出南书房半步,三日后解封。”
众人哗然,有些人笑得灿烂,认为恶有恶报,何不忘终究是逃不过这等下场。但柳不然脸上僵硬得不行,他看得出来两人谈得并不好。
新生最重要的学习时间便是前几日的这段,听老师引导入门与解惑,在后来才会慢慢开始自学。外门弟子五十位中只有十五位的名额,这一来,岂不是断了何不忘大半前路?
顺着秦如山的判决,旁人冷笑道:“他叫何不忘,原来如此。今日这贱种也是罪有罪罚,看他以后再如何嚣张?真是有趣。”
何不忘对于这些闲言碎语并没有感觉,只是柳不然现在脸上难堪,他难以置信眼前的局面。
“真是自傲不知。柳家少爷,倒不如不要再为他争辩了。”有人走过来幸灾乐祸,“天山都快待不下去了,还议论四教,胆子不小。”
柳不然替他有苦说不出,他可能是当场唯一见证何不忘并无犯规的人,现在却只能憋的小脸通红一番,没有别的办法,随着何不忘离开人群。
何不忘说道:“按照门规处置挺好。”
柳不然一愣,心中更急。他转念一想,说道:“你招惹他了?怎么会平白无故触犯了门规?”
何不忘说道:“小冲突,无妨。”说罢,便向南书房走去。
秦如山破罐子破摔对何不忘没有任何影响,反倒为柳不然增添忧虑。
南书房是外门弟子杂物以及未发的讲义堆放处,时而会有经书夹杂其中,还有就是些陈年旧物。长年未打理使得这出地方尽显苍凉。讲义分两期,众人都只领了上半期,下半期便还在这里,堆放在屋角。整个木屋中,仅有靠窗处有一桌四椅,有些笔墨,其余没了。
住三天?这等破地方何不忘睡哪?床是无法搬动的。
柳不然看着有些年岁的木屋愣了许久,说道:“要不我与秦师长求情,这地方实在不能住人,你……”
何不忘打断:“不要去找那些人麻烦,我觉得这里很好。”
认为很好,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