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后方出来,站在皇帝身边,“皇上,我们的孙儿没有保住。”
天知道皇帝有多盼着太子的这个孩子,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叫太子侧福晋保养好身体,太子多子多福,自然还会有孩子。但今天这事,朕也不会轻纵任何人。”
时遥此时腹痛不止,脸色逐渐变白,五阿哥注意到她的不适。
“无论如何,要想弄清真相,还请父皇先请太医前来。”
皇帝不言语,无人敢动,这时尚炽上前一步,“要想查出嫡皇孙的真相,还需得当事人对峙才是,皇天子您说呢?”
许是一句皇天子的称呼取悦了大成皇帝,他一摆手,身旁的小太监急忙跑向了御医院。
太医前来,五阿哥在一旁盯着,大抵是皇后觉得胜券在握,太医倒是没有再做什么手脚。
大抵就是说时遥吃错了东西,所以腹痛不止,只要催吐即可。
时安这时也放下了心,正色上前,“皇天子,太子侧福晋的身子要紧,臣下想去看一看。”
皇后正要说些什么,一直没有出现的太子妃从人群后方走了过来。
安雨柔步子很小,且有些虚浮,低头俯身请安。“秉父皇,侧福晋身子虚弱,此时不宜见人。但侧福晋叫儿臣代为传话,侧福晋说自己保养皇嗣有亏,病愈后愿意长居静安寺为太子祈福。”
安雨柔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但太子与皇后并不这样想。
“皇上,老五近日就要迎娶侧福晋,这时遥本就内心郁结,也是为此本宫才将她叫到宫里说话,怕不是看到太子侧福晋有孕,一时心下嫉妒,错了性子。”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晴妃轻笑出声,“皇后娘娘是三言两语就给这丫头定了罪呢。”
五阿哥感激地看向自己的额娘,幸好她还是护着自己的,想来皇帝看在晴妃的面子上,不会直接要了时遥的性命。
“好了,仅凭小丫鬟一人之词不可信,但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个交代。高齐,你去查附近有没有洒扫宫人看到,去查地面是否涂了什么腌臜油物,总之把所有可能都给朕找到。”
皇后不悦,“晴妃,此事涉及的你儿子儿媳,你也该避避嫌叭。”
“臣妾如何,陛下应当知晓,况且臣妾并未偏袒任何人,只是希望事情调查清楚罢了。”
很快高齐便领着一位小宫女过来,“回皇上,女婢当时恰好看到五福晋疾步走过去,与太子侧福晋发生冲突。”
五阿哥轻蔑地问,“本王问你,你当时站在哪里?”
“奴婢就站在那个假山后面。”
“假山后面?你现在就去假山后面,你去看看假山那里能看到这吗?”
“啊不是不是,奴婢是走过了假山,从假山刚出来的时候。”
“皇天子,此女言辞闪烁,不可信呀。更何况,站在那么远的位置,真的可以听到五福晋与太子侧福晋在说什么吗?怎么就起冲突了呢?”
“奴婢奴婢,奴婢自小耳力便不错,所以确实听到了。”
“确实听到了?那你一定也听到侧福晋呼救了叭,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禀告,而是现在才出来呢?”
尚炽也在一旁,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
“皇天子,大成皇宫果然不简单啊,连一届婢女都有如此心机。”
皇上心烦的不行,“好了,此女话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五福晋哪怕无心之失,也是影响了皇嗣,就罚她降为侍妾待在老五府上叭,手抄百本佛经替嫡皇孙超度。”
太子不甘心,“父皇,儿臣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轻轻放过,那儿臣的脸面何在啊?”
“那你要如何呢?”
“儿臣要她偿命。”
“太子真敢说呀。”一抹紫色衣衫出现,岚晴直直地走上前,连鞠躬都没有。
“你怎么来这了,快带公主回去。”
皇后无法掌控自己的女儿,只得让人先把她带离。
“皇额娘,女儿看到了事情经过,你要不要听一听?”
皇帝捏了捏眉心,“你说,岚晴,究竟如何?”
“五福晋啊确实是走的很快,但不是她撞上了太子的侧福晋,是侧福晋主动撞上了她。而且呀侧福晋身旁的小丫鬟是扶了她的,是侧福晋自己故意重重地摔在一旁,还一直拽着丫鬟的手,耽误了请太医的时辰。”
“你这话是何意?”
“我何意?太子哥哥不清楚吗,还要我继续说吗?侧福晋似乎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呢。”
太子大怒,“你住嘴。”
“什么意思?侧福晋故意损害皇嗣?”“难怪她失了孩子也不追究,就想直接削发为尼。”身后的妃嫔小声议论。
皇帝语气平淡,但脸色已经黑透了。“太子侧福晋现下可以行动了吗,给她挪过来。”
皇后欲上前,却被晴妃抓住,“皇后娘娘,此事涉及太子和安家,您也该避避嫌呀,咱们就站在这听叭。”
安英疏是自己挪着步子走出来的,她跪倒在皇上面前,“儿臣德行有亏,不足以保养皇嗣,不干其他人的事情,请父皇饶恕众人叭。”
“你是蓄意摔倒?”
“怀这一胎,儿臣实在辛苦,恳求父皇体谅。”说罢,安英疏竟要撞向旁边的石柱,幸好被尚炽一脚拦下。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皇帝拂袖而去,太子妃将安英疏带回了太子府,却没几天就殁了。
听闻时遥被带回了仁郡王府后,便仁郡王关了禁闭,家事全交给了林月初。
皇帝寿诞在即,朝内朝外却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