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晋王看李长安如此之镇定,心中都不免诧异莫名,难道真冤枉他了?
“多谢,多谢陛下,我...配合。”许氏激动地抹了抹眼泪,感激地看了陛下一眼。
朱元璋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定在了原地,心中忍不住的叹息。早知道,就该自己亲自审理了...这若真是李长安做的,该如何收场啊。
难道真的要当众斩了李长安?可是...他当时说的那么多的‘仙家手段’岂不是就此失之交臂?
他能容忍李长安,很大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手段,也因为李长安对朝廷、对自己还算忠心,虽然没有明着表忠心,但总是通过老四老五捣鼓一些新东西出来。
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可闹到现在这么大,若真是李长安干的,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那真的由不得他了。
该死...当初就该让妹子出面,给他们牵桥搭线,让他们冰释前嫌的。
现场众人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看他站那思索,也不敢打断。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许氏,和声问道:“今日卯时五刻到卯时末,李长安是否在家?在做什么?”
一句话问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
“在在,老大一直在村里,农妇看着他出门晨练的!”许氏抹着泪,“陛下,真的冤枉啊。”
常茂干那么多祸事,已是死不足惜,但偏偏不能死在外人手中。此刻听许氏这么一说,朱元璋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就想就此跳过,然而寇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怀着秉公办理的想法,又确认了一句:“你真的亲眼看到了吗?”
“啊?”许氏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说道:“......农妇亲眼所见。”
“既是亲眼所见,为何迟疑?”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惊得众人脸色又变了变。
朱元璋没想到还会节外生枝,但现在喝止已是不可能的了,看着犹犹豫豫的许氏,他一颗心又提到了嗓门上。
“啪!”寇徽一身正气,厉喝道:“为什么不答?是不是蓄意包庇?”
“回大人!农妇没有...”许氏情急之下更加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磕头。
李长安抬头,细细打量了寇徽一眼,眼神中冰冷无比。
寇徽正专心致志的审理,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转头四顾,对上了李长安的视线,不由得心寒...他忘了,李长安还有一个绰号——官场鬼见愁。
寇徽感觉阵阵寒意从脊椎处传来,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朱元璋无奈接过话题,“许氏,你不是亲眼看见,又怎么说亲眼看见的?”
“陛下...农妇没有撒谎,农妇不是亲眼所见,但是听到老大出门的。农妇当时在屋里做饭,农妇没有撒谎!农妇发誓!”许氏生怕朱元璋不信,竟当众发了个毒誓,若是说谎,必遭千刀万剐。
众人从她的神情中已经知道,这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自然不会说谎。
“陛下!”李银兰咬着牙膝行而出,“民女亲眼看见哥哥出门的!”
“草民当时正担了水回来,也亲耳听见哥哥出门的!”李不易忙说道。
“蓄意包庇者同罪,你们可想好了?”一旁旁听的常德恶狠狠说道,他是跟着二少爷进宫来的。朱元璋被李长安一气,又为了以示公平,就让他们旁听了。
“草民说的千真万确!”三人都急哭了。
李长安叹息一声,他杀常茂一事只有小妹知道,李不易和娘亲自然不可能看着他出门。
但他们又没说谎...
因为他教过小妹,让小妹在一旁暗示,在两人没注意的节点,高声问了一句,‘哥出门晨练啊?’。
回来的时候,又高声问了一句,‘哥晨练回来了啊。’
这是他持续了十几天的习惯,一家人都已经习惯了,加上李银兰有心算无心,两人自然是以为他出门晨练了。
这样子,两人的证词,神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朱元璋等人看着他们三人的神情,已经知道三人没有说谎,就算是李长安和李银兰说谎了,李不易和许氏就不像是能在这种压力下,撒下如此大谎的人。
“陛下,小的不同意这种说法!”常德以自己的阅历,自然看得出来三人没撒谎,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这只是他们一家人的证词,做不得数!”常德的一句话,又让案情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