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被李长安一顿抢白,心中已是怒极,但心里也知道,如不拿出实际的证据,谅李长安是不会认罪的。
于是冷声说道:“好,既然你要证据,那就当堂审理。来人,让老二老三和寇徽他们进来。”
很快,秦王、晋王、寇徽等人鱼贯而入,朱元璋竟然甘愿退居二线,以寇徽为主,秦王、晋王为辅,三人共同审理此案。
寇徽并不想得罪李长安,但既然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自然是不能推辞了,况且旁边还有郑国公的人呢。心里苦笑了一声,捋了捋思绪,一拍案桌说道:
“李长安,适才你所言,本官已知悉。但应天城中,人人皆知你与郑国公常茂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常茂失踪一案,你有着非常充足的作案动机。若是拿不出充分的不在场证据,那你将会是最大的嫌疑人,本官依法有权利将你羁押,你可知晓?”
李长安心里一沉,这话和上面朱元璋说的一样,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而这...自己确实没法反驳,只能边走边看了:“草民已知悉,大人请问吧。”
“好。今日卯时三刻,有一衣衫褴褛的老者替人将一封书信送到了郑国公府,不到一刻钟,常茂和护卫曾阿大乘着马车出了国公府,按国公府到城外乱石堆距离,最快两刻钟即可到达,也就是两人失踪时间在卯时五刻到卯时末,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李长安不由得看了寇徽一眼,这个糟老头子厉害的很啊。
这段时间,自然没法从乱石堆赶得回家,这一问就问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而李长安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自然是在家,晨练。”
“晨练?”
“也就是散步,在家附近走走。”
“可有人证?”寇徽及一众人都盯着他的表情,想抓住他的破绽,然李长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猫腻,更加不怕与众人对视。
“有的,我家里人,不易,小妹,娘亲都亲眼看见我出门晨练、回来。”李长安嗤笑了一声,像是根本不怕对峙公堂一般。
“带李不易、李银兰和李许氏。”
很快,三人就被带到了殿前,许氏满脸愁容,这是她第一次入宫,但却不是什么好事。一进殿中就看到李长安,她愣了一下喊了一声长安就想冲过来,但被侍卫拦住了。
“肃静!”寇徽一拍惊堂木,立时把几人吓得不敢再呼喊说话。
李长安闻言愣了一下,原来把他谅在宫里这么久,是为了去调查和抓人啊。
三人一看这阵势,顿时知道了是在审案,于是也忙跪下行礼,“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
寇徽有些心虚,陛下号称天子,自己怎么可能是青天大老爷啊...!你这不是害咱们吗?
他向着陛下望去,但后者没有注意到他,显然也不在意这句青天大老爷的冒犯。
寇徽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冷声说道:“李不易、李银兰、李许氏,可知为什么传你们进宫吗?”
“小...小的不知。”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李不易已经是唯一的男人了,尽管心惊胆跳、脸色煞白,但还是挺身而出,一句话答完整了。
“哼!”寇徽冷笑着,“今日卯时五刻到卯时末,你大哥在哪里,在做什么?”
李不易额头满是大汗,他愣了好久才说道:“大哥卯时中就出去晨练了!”
“大胆!李长安涉嫌绑架郑国公常茂,蓄意包庇可是同罪,你知道吗?”寇徽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劈在李不易的身上,他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
“冤枉啊!”许氏膝行而出,对着寇徽磕头,“大人,冤枉啊!”
她虽然性子温和、胆怯,但为母则刚,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殿前礼仪了。
李长安在一旁默不吭声,神情复杂...
“冤枉?李长安的嫌疑最大,他冤在哪里?”朱元璋接过话来,他知道从李长安嘴里问不出实话来,但其家人可就不同。一个李不易,一个许氏,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许氏看了一眼朱元璋,见他面容威武,身材高大,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膝行上前,重复说道:“大人,我儿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是绑匪呢!冤枉啊!”。
“啪!”寇徽又一拍惊堂木,将许氏的话打断后才说道,“陛下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东拉西扯!”
许氏一惊,她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朱元璋脸色缓和了一点,好声好气说道:“这事还没有定论,李长安只是有嫌疑,所以我们要查清楚,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希望你好好配合回话,如果李长安真是清白的话,也能洗刷他的冤屈,好吗?”
他说到坏人时,还特地朝李长安看了一眼。
啧。
李长安心中感叹,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像这种在高位久的,身上自有一股霸气让人折服,许氏眼见自己亲儿子深陷漩涡中,正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之时,有一个身份奇高的人出来让她配合,要秉公调查此案,好给她儿子洗刷冤屈...
这谁能顶得住啊,还不老老实实配合...
李长安内心吐槽,但是却没有动。像是没听到几人的说话一样,低头垂眸,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