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你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哩哈，是谁惹你生气啦？”高瑞祥看走进来的高瑞英一言不发，遂问道。

“谁惹我生气？你惹我生气了！瑞祥哥，要是你不娶杨琼花，檩条也不会砸着头！好多人说你在祠堂里被砸，是祖宗来教训你来啦！”高瑞英嘟着嘴说。

高瑞祥一听，严肃地说：“英子，别听他们打胡话①。我被砸，怎么能怪你嫂子呢？！”

高瑞英说：“怎么不能？那你先前到祠堂里去又不会被砸，你和那杨琼花在一起了，就会被砸呐！”

高瑞祥高声说：“乱弹琴！瞎联系！英子，你还是我的好妹妹，你就不要再这样说哈！不仅是你，你还要告诉你身边的人也不要这样说哈！”

高瑞英低垂着头，满脸痛苦地样子。

高瑞祥扳着她的脸，重问了一句：“听到了没有？”

高瑞英鼻子一酸，扑倒在高瑞祥的怀里，嘴里说：“瑞祥哥，人家是心疼你嘛！”

又抬起泪眼，盯着高瑞祥缠着纱布的头，颤着声音说：“哥，疼不？”

高瑞祥被高瑞英的举止感动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子在乎他。

高瑞祥托起高瑞英的两腮，开玩笑似地说：“英子，不疼！就像搔痒痒。”

这下高瑞祥犯了一个错误，他只把高瑞英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甚至，当成是孩提时的那个妹妹。

孩提时，当高瑞祥会打柴了，瑞英还在襁褓里哭呐！

后来瑞英会跑了，她就缠着瑞祥哥背她。有一次，竟然要瑞祥哥背着她去看西山的瀑布。

西山离村子有七八里路远，那里有一座硕大无朋的瀑布。

瀑布从一座高崖上坠落下来，跌入崖前的深潭，形成一条小溪。小溪蜿蜒曲折地流淌，最后注入燕湾河。

高范氏看到两人缠绵的样子，心里也一酸。她想歪了，以为瑞祥真喜欢瑞英了。

她就在心里自责：怎么先不采取行动呐？说到底，还是因为瑞祥比瑞英大十一岁。

“好啦！英子，快剥一个鸡蛋到你瑞祥哥哥吃。”高范氏打断了两人的亲妮动作。

高瑞英才坐直了身子，从竹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敲碎了，利索地剥好，要喂高瑞祥。

这下高瑞祥似乎理智了。他摆手对高瑞英说：“英子，哥哥自己来。”

“不！我来！”高瑞英坚决地说。

“祥子，琼花没来呀！”高范氏问高瑞祥。

“婶子，琼花今天没来。家里事太多，我反正好了，我就让她不用来了。”高瑞祥说。

“啧啧，不是婶子说你，你什么事都做得好，唯独这件事没做好。”高范氏盯着高瑞祥说。

高瑞祥知道高范氏说的这件事指的是什么，脸色就一冷，将高瑞英握蛋的手挡了回去。

高范氏见状，知趣地停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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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打胡话，江西方言：瞎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