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祥坚持让几个孩子都去学校。

孩子们听到有书读，有学上，都非常高兴。

船雁村的学校就设在高氏祠堂里。

余明生在全乡（村）村民大会上宣布，从乡（村）财政拿出一些钱来将祠堂修缮一番，让学生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最初学校按学生年龄分为初级班和高级班，由一名教师执教。这位教师身兼数职，既是校长，又是班主任，还是老师。

这名教师是区政府分配的，属于公办人员，享受国家政府的待遇。

并不是所有的乡（村）都有公办教师。船雁村因为工作突出，名声大，才被分到了一个。而其他乡（村）很多是没有的。

但是高瑞祥的孩子们读书却读出问题来了。

根子和旺仔（国旺）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站在国玉和国保面前高出一大截。结果，只上了一天课，两人就跑回来了。

高瑞祥非常生气，问他们为什么跑回来啦？

根子嘟着嘴说：“高叔，我在全班最高，坐在哪里都不合适。”

高瑞祥说：“瞎扯！坐到最后一排也会不合适？它挡着谁了？”

“它没挡着谁。就是，就是，……”根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哥哥说，他坐在那里，比老师还高一截呢！”国旺说。

原来学校的老师是位女老师，长得小巧玲珑。她站着，根子坐着，根子还比她高出一个头。

“这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去读书，又不是去比高矮！”高瑞祥说，“根子，明天还去。”

根子不敢违拗高瑞祥的话，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那你呢？”高瑞祥又问老二国旺。

“我？”老二的性格比老大外向些，他直接告诉高瑞祥，那书不是他读的，整整一天就念上中下，烦不烦人啦！

高瑞祥问：“旺仔，这有什么不对吗？”

国旺说：“老三老四老五都念上中下，我也念上中下，羞死人了！”

高瑞祥听了国旺的话，想笑，但忍住了。

“你个憨小子，你不知道路要一脚一脚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吗？你们同一天进的学堂门，不就是学同样的知识吗？”

“哪也不能一整天都学那几个字呀？”国旺据理力争。

“你学会了吗？会写吗？”高瑞祥问。

“会！”国旺答。

“那你写给我看看。”高瑞祥紧绷着脸。

国旺就捡了一根柴棍子，在地上写出来，边写边念：

上，中，下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注①这种乡建制可以视为“小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