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愣了一下后，哈梅森给出一个足够响亮的回应。

“啊——不要！”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哈梅森直截了当地否定道，“为什么要回到那种地方，我才不要！”

“……欧雷先生，你是说……”在旁听到的尤米掩着嘴，犹豫着探问，“要送哈梅森回家吗？”

“抱歉，尤米，”欧雷直白地作出回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有关你家的消息。”

“……啊，是这样吗……”尤米扶着围栏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抓着栏杆的手颤抖着握紧，然后放松，“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尤米陷入情绪崩溃的状态，捂着脸跑回房间。她过于激烈的反应让哈密森反倒一头雾水。

“尤米姐怎么了？她想回家吗？”

“我很遗憾，哈梅森。”欧雷举起手，在阳光下斟酌他削得如此完美的木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在外偷跑的时候被偶然抓走，还有抚养人费心费力地花钱去寻找。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被抚养者卖掉的——比如尤米。没有人期望她回去。不像你，哈梅森，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在被捣毁的支部收容的孩子中，有少数还没有、或者只接受了少量的实验。他们不是欧雷关注的对象，如果有机会，欧雷会将他们送回家。

但是说到底，现在还活着的十几个孩子中，欧雷在意的也只有其中几人而已。

拉娜是其中之一，而哈梅森和尤米，都不在其中。

即便以一位年轻年长的收留者的身份照看他们，欧雷显然不是一位饱含善意的慈善家。他毫无疑问是出于明确的目的进行如今的活动，但不是所有孩子，或者说大部分孩子都不懂得这件事。

这也是欧雷不会试图从小培养勇者的原因。他们太麻烦了。

“大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像哈梅森这样，他擅自期望，擅自理解，用他巴掌大的小脑袋想象远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事情，然后一刻都不停地大喊大叫。

“尤米没有家是我的错吗？不是吧？！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针对我？我只是不想待在家里而已，又不是我想要被抓走的，又不是我让他们去花钱找我的，我还以为大叔你看起来很了不起，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你要和他们做一样的事呢？！”

“我对你没有额外的期待，哈梅森，我建议你也这样做。”

欧雷对哈梅森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他只是继续一刀一刀地削出符合他要求的完美的木楔。

“在你做那些你现在做不到但是想做的事情之前，你最好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比如回到家里去，将他们的资源转化为未来能够成就你的力量。我不会成为你的教导者，哈梅森，那不是我应该做的事，也不是我能够做的事。”

他过于直白的话语简单直接地刺激着哈梅森的每一个雷点，让满心鸿鹄之志的小少年涨红了脸。